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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话不应该你来问我,”五条律子的嘴唇颤抖着,“你该问问你自己,互相猜忌的两个人怎么才能够得维持下去。”他们总是在互相指责对方不相信自己,谁也无法迈出一步表示,愿意放下这份用于自保的怀疑。

    “所以说要用世俗意义的夫妻身份来保障彼此能够长久的留在对方身边啊,”他叹了口气,换了个更舒服自在的坐姿,“没想到会有依赖世俗的一天,成年果然就是会对社会和法律的理解更进一步啊。”

    “这就是你的感触吗?”

    “不过我也是真的想要和姐姐结婚啦。”

    “这不是什么过家家游戏,悟,没有人能够依靠婚姻来抓住另一个人。”

    “为什么忽略掉我后面说的,我想要和你结婚。”

    她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你只是想要我留在你身边。”

    “这并不冲突。”

    他是认真的,意识到这点的五条律子骤然变得焦虑,站起身想要离开。

    “这件事是彻头彻尾的错误。”她要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姐姐,你总说我们之间是错的,”他问她,“那什么才是对的?”

    她强忍住了内心猛烈的荒谬感,“……我不知道。”

    说完径直下了斜坡,劳伦正好从一侧的林荫道走出来,带着一身的落叶露水和朝阳,她捧着相机看得入神,五条律子走到了她身侧才发觉。

    “能送我回去吗?”劳伦发觉她似乎变得更加憔悴了,询问时,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他呢?”山坡上,五条悟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用管他。”

    劳伦知道他是咒术师,于是放心地开车回去。离开恩贡山的瞬间,她曾经所享受的孤独就纷纷背叛了她,只属于五条律子的时间也消耗殆尽,她又想起了伏黑惠,五条悟把他交给了管理房子的那对夫妻守着。

    “那对夫妻都是可爱的好人,你不用担心这点。”见她神色焦急,劳拉安慰道。

    “我只是觉得愧疚……”快乐如潮水般散去,愧疚感包裹着她的身体,“他还那么小。”

    “五条也有责任,你不能仅仅谴责自己。”

    五条律子苦笑,想起自己对五条悟说过的话,“……我们都好不到哪里去。”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程的一路明显没有去时那么轻松,劳伦和她依旧在聊天,只是她说话的欲望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低。劳伦能够看出来,她的情人就像雨季一样来临,但并未湿润她内心的土壤,让她在缺少雨水的非洲大地上感到丝毫的欢愉。可是,不论劳伦如何说,她的疲惫和悲哀都在眼底挥之不去。

    幸运的是,伏黑惠并没有像过去一样对五条律子的离开产生不安。那对夫妻养了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五条律子回家时,他正和这只拉布拉多在花园里打滚,滚了一身的灰尘,脸也灰扑扑的,唯独眼睛很亮。他看见律子回来,这小跑着到她跟前,神采奕奕地给她介绍自己的新朋友。

    五条律子一言不发地替他擦干净脸,没多久,五条悟也回到了房子里,他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语气轻松地谈论他们今天的行程,她灌了自己两杯白兰地才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默不作声地维持着一家叁口的和谐表象。

    到了夜里,伏黑惠被五条悟送到了隔壁的小房间睡觉,这是旅程开始以来的头一回。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并没有阻止,她已经拒绝了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他伏在她的身上吻她,从容而细致地吻过她的嘴唇,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无比顺从,任由他做任何事情。

    除了求婚。

    窗帘紧闭的房间昏暗得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睁开眼和闭上眼没有区别,他的呼吸在这片黑暗里剧烈地膨胀,他的身影在黑暗里更黑,犹如隆起的山脊,她想起了夜晚的恩贡山上布满草木的山道,夜晚里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狰狞。

    第二天太阳升起,他得到了满足,暂时的。

    五条律子知道,这并没有结束。

    五条悟在他成年的那天再一次将戒指拿了出来,这次他提出了自己想要的生日礼物——她不能够拒绝,并不是求婚,只是单纯的接受这枚戒指。

    他注视着她,看着她郁郁寡欢的眼睛流露出不忍。

    “哪怕只是一秒,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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