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是懦弱,但还不够麻木无知,深深地明白从这些地方离开之后不可以回头。 可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她内心深处依旧存在着担忧,依旧被站在发条机器上,那种操控她的身体的无形之力威胁着。 这时,歌声戛然而止,风浪也停了下来,夜晚变成死水一片。回过头,禅院甚尔伸手关了收音机,车也停了下来。 树影停在了她茫然的面孔上,“怎么了?” “休息。” “在车上吗?” “嗯。” 禅院甚尔下了车,将后座的座位放平,平摊出一个足够躺下的空间,又铺了毯子,让她躺过来。 她拿着手里的外套安静地钻进后座,望着在车门外站在的他,他没有跟她一起躺下的意思,这让她有点犹豫,“那……你呢?” “我睡这里。”他指着驾驶座。 那地方不够宽敞,尤其是对他这种身形的男人来说,即使完全放下靠背,他也不能完全伸直双腿。五条律子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膝盖上盖着的衣服,矜持在眼下的地步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于是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热——最开始的是脸,随后是耳朵,脖子,很快她感觉自己的手掌心已经发烫,坐着微微前倾,有些紧张地说:“不会不舒服吗?” 禅院甚尔听完挑了挑眉毛,他的姿态变了,轻轻倚靠在车门边,脸隐没在昏暗的夜晚里,只露出了嘴角,似乎是在笑,于是牵动了疤痕。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轻佻,甚至是不怀好意,“所以呢?” 她将注意力抽离出来,落在他嘴角的疤痕上盯着,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坦然,“这里足够两个人。”说完扭过头小心地坐进去一点,还没等她坐稳,车身就猛地往下沉,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车门紧紧关上。敞开的空间再次封闭起来,车内的光线变得比夜晚还要深还要沉。她慌忙回身,睁大了眼睛,他身后所投射的暗影朝她笼罩下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越过她的肩膀从她身后拿走毛毯,呼吸从她发侧拂过,很快就离开。 五条律子又闻到了一阵泛苦的血腥味,僵住了身体。 禅院甚尔躺下时她还坐着,“打算坐着睡吗?” 她低着头思忖片刻,随后抬起头,眼睛一点点的亮,半跪在座位上看着他,轻声问:“你受伤了吗?”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偏着头,“受伤?”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和那天夜里一样的气味,她不会弄错。 禅院甚尔并满不在乎地说:“为什么不认为是别人的血?” 她抿了抿嘴唇,这时车外树影在夜风的吹拂下轻微地晃动,朦朦的光穿过树隙,风如同笔刷,在她雕塑般完美的面颊上抹了一笔油彩似的白,没有血色。她显而易见地在害怕什么,但并不是他的缘故,“有人死了吗?” “很重要?” “是不是……因为我?” 他否定得极快,“和你没有关系。” “可是和你有关系,”她像是在用力地说完这句话,“那就和我有关系……我们一起离开了那个地方,不是吗?”说完,她的脸藏了起来,只剩下眼睛在紧张地看他,迫切地等着他的回应——他的沉默拖了一点时间,她的不安就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外头无声地刮着风,树影在车窗下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