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 “是啊……因为那个时候,池先生刚刚接过家族重担,每天忙得团团转,她不好拿这种家庭琐事烦扰他。你又在学校进修,她做母亲的自然是报喜不报忧,打视频电话也只说好玩的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是幸福的,父母相敬如宾是恩爱的。当她知道自己竟有个只比她小两叁个月的妹妹,并且父亲还把夫妻共同财产转移了大半出去的时候,一直以来信奉的美梦被打碎得彻底,她和自己的母亲变成了可悲的小丑……” “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其实很不好,但她擅长伪装,依旧坦荡的面对人间。当她向我问起小叁的孩子到底有罪无罪的时候,只因她在笑,我便以为她看淡了一切。却不知她心底悲凉,惶惶无助。” “她的心理已经不算健康,身体也日渐衰败。似乎一直苦于失眠,时常熬夜,精神亦高度紧张。心脏不堪重负,最终……” 项璇顿住话音,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口。但怀中的男孩早已知晓结果,把娇嫩的鼻尖擤得通红,身子一软,就倒进她怀里继续闷头痛哭。 “可是你知道吗,她是倒在我们研究所外的。保安很快就叫来了工作人员帮她进行抢救,按理说救活的几率不算小,可她仍旧……”项璇顺他头发的手一顿,扶起男孩的腰,帮他坐直,与她对视,“我跑过去见了她最后一眼,真的是最后一眼。我感觉她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是没机会了……” “她怎么会突然死去呢?了无生趣没有任何求生欲。你的外婆在发现被欺瞒数十年还被掏空了家产后,很极端的自杀了,这是因为她本来就身患绝症。可艺姐不只有母亲,她还有爱人,有你,她怎么会甘心这样死去?”项璇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破点,握着泪眼朦胧的男孩的腰,语气愈发激动起来,“这太不对劲了,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遗漏了的!” 哭到发懵的池忆阑被她的情绪感染,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回想着或许有用的信息。 “那个女人……我,呃……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在学校……”男孩拿手背狠狠揉了下眼睛,把眼泪都揉回去。憋着一股气,回忆起遥远模糊的曾经。 “她的背影,实在是太像妈妈了……我那时快一个月没和她相见,我好想她,认错、认错了……我冲过去,抱住她,刚开始我很高兴,她转过身来拥抱我……她身上,味道,不是、不是妈妈的味道……我想松开,被、被抱得好、好紧……挣不开……” “然后,草丛里,好像有灯在闪,她一直抱住我,好疼、好紧……隔了好久才、才松开我……她对我笑,说、说认错了……” “后来爸爸也说,那天早上在公司外的咖啡店,遇见、遇见一个和妈妈长得好像、好像的女人……他下意识的就亲、亲了她的脸……后来发现认、认错了,给她在店里买、买了好多吃的,向她道、道歉……我们两个人在同一天撞见她,她长得又、又有点像、像妈妈,爸爸还说,这是、是缘分……” “结果当、当天下午……下午就收到了,妈妈的……” 池忆阑恍若梦中惊醒,噌地从她腿上站起来,怔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震颤。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做了什么!闪光灯……对!闪光灯!她偷拍了我们父子二人与她的亲密照片,然后发给妈妈……妈妈她,她接受不了……” 他痛苦地捂住头,弯掉的背脊不知在向谁忏悔。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认错的……那是我妈妈,我最爱的妈妈!她什么都失去了,她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被抢走了……” “美满的家庭、外婆的生命、应得的财产……还有……还有爸爸……” “妈妈好可怜啊!她真的什么也没留下,什么都没带走,就那样、就那样轻飘飘地离开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