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藏在柴火垛后的姑娘互相搀扶着出来,挽夏愤愤地咬着牙,眸中燃着怒火,她把风荷带到院子外,“女郎,你且等一等我。” 转身的时候,风荷握了一下她的手,“我在这等着你。” “别怕。” “我不怕。” 此刻的挽夏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冷静到了极致。 她凭什么要怕? 虚弱的姑娘撑着病躯,跌跌撞撞地来到厨房里,摸了火石和硫磺条出来,又捧了一罐子油。 到了刘平的房里,把油全都倒在了床上,硫磺条燃起一簇火苗,顺着潮湿的褥子迅速蔓延开,猩红色的火焰攀着木头和布料绽放,犹如漫野的蜀葵一般绚烂耀眼。 挽夏觉得无比痛快,她从屋里走出,火光与浓烟在她身后,逐渐将家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风荷意识到她做了什么,连忙上前扶住她,“没有被烫到吧?” “没有。” 做完这些,挽夏只觉得自己混沌的脑子都清明许多,她反握住风荷的手,不再需要她撑着自己。 “女郎,我们走。” 为了避免与刘家叁人碰上,挽夏带着风荷走了从田埂中穿过的一条小路,路两侧有初割后留下的粗硬的稻茬,两人步子略快,于是不可避免的被划到了腿。 风荷轻嘶一声。 “女郎怎么了?” “没事。”她忍着疼,“我们快些走吧。” 来时坐马车用了近两个时辰,风荷心中默默估算着,此刻挽月与师父应该就快到了。 果然,在出了村子后,挽夏远远地看见一辆疾驰的马车迎面而来,两侧跟着几个身着衙役差服的男子,同样骑着马。 而风荷也听到了声响,欣喜地招手呼喊:“我们在这儿!” 马车在路边停下,挽月下了车,把两个风尘仆仆的姑娘一起抱住,挽夏有了情绪宣泄的出口,放肆地大哭起来,风荷被她感染,沾了尘灰的小脸上也呜呜地淌着泪。 “你的声音怎么了?” “他们、给我灌了、哑药……”挽夏泣不成声。 关遥闻言皱起眉,走过来探了她的脉,“不算太严重,修养几日便好了,上车再说吧。” 几人上了车,挽夏因病中过度劳神,枕着挽月的腿昏昏噩噩地睡了过去,风荷小声地问关遥:“师父,你想到办法了吗?” “嗯。” 风荷紧绷一日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为了让挽夏安静地睡一会,便没有接着问她是什么办法。 通往江宁府的官道上,马蹄声渐促,终于在子时前回到了金鱼巷。 挽月背着睡着的挽夏回房里睡下,而风荷则是等着关遥在巷口拜别了那几位衙役,才走上前道:“师父,可以让挽夏不嫁人吗?” “嗯。” 关遥冷清自如的声音听着无端令人信服。 “先去休息吧,我会解决好这些事的。” — 朗日高悬,江宁府署的明镜堂内,几名人高马大的衙役将刘家叁人押上了公堂。 而苦主这边,则是关遥一人独自立于堂下。 知府一拍惊堂木,令各方肃静,“江宁府刘家村刘平是何人?” 跪在堂下的刘平战战兢兢道:“草民在此。” “你私自将关家婢子许给他人为妻,可有此事?” 刘平两颊的汗直直下落,衣服上沾的尘灰和被火燎出的破洞格外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