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漪又不见了。 若不是醒来时唇还微微肿着,风荷几乎要怀疑那夜的亲吻只是场太过真实的春梦。 可若不是梦,卫漪又去哪儿了呢? 风荷想不明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久都不来见她,什么都不与她说,让她只会像个傻子似的等着、盼着他来。 她不敢睡得太沉,怕与上次一样错过和他说话的机会,怕等不到他。 …… 银月由阙复满,江宁春末。 风荷临窗坐着,暮春近夏的风微燥,送了一团绒绒白絮来,落在她眉心,欲抬手去捻时,却又让风吹走了,无端无痕乱了思绪。 女郎正心烦着,因这乱絮,亦或是旁的什么。 直到挽月端了茶水过来唤她去喝,才负气似的关了窗子,将那风和絮都关在外头。 挽月听见声响笑道:“女郎在恼什么?” “一些烦人的坏东西。” “坏东西?” “柳絮!我是说柳絮,方才都糊在我的眼睛上了。” 她不愿承认自己像个傻子似的伤怀和期盼,只将心绪燥乱的缘由都推托与这无辜的柳絮,可她才说完不久,眼眶又微微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离开她呢? - 这日雨后,初晴晚照,金乌摇摇向西,风荷在药堂中替一位夫人把脉,倏忽间听闻外头檐下有鹊儿啾啾叫了几声。 把脉的手顿了顿,风荷恍惚良久,听见夫人略显不安地唤她,“小神医,有何不妥?” “无碍。” 她轻声道,怕那夫人多心,又道:“夫人的身子康健,不必忧心。”随后唤来医馆的小厮写了药方,将人好生送走后,才起身从堂间慢慢走到檐下。 雨滴顺着廊檐落下,在积起的水洼上溅起涟漪。适逢落日晚照,将水面映成熔金色,每落一滴雨,便能看见一次完整的“碎金”,如翕动的金鱼般曳尾轻游——他走后,再没人会这般不厌其烦地,与她一字一句描述这世间最稀松平常的景象了。 “姐姐。” 那时的他在她掌心画了一个金鱼的尾巴,轻声道:“鱼尾巴有这么大。” “叁姐姐……” 风荷的思绪让一道软软的声音打断,不远外的絮子街上,穿着豆绿色春衫的小丫头挣脱了阿嬷的手晃晃悠悠地跑来,扑在风荷怀中,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小兰怎么了?” 风荷伸手替她拭泪,结果这丫头眨着眼睛,半分泪痕也没有,风荷心知她假哭撒娇,却又不愿让小丫头丢了面子,便蹲下身,让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好遮上一遮。不久后跟着的阿嬷也过来了,对风荷歉疚地笑道:“小小姐和夫人拌了嘴,正闹脾气呢。” 阿嬷去拉祺兰的手,又被挣开,气笑道:“小小姐素日爱重叁小姐,您劝一劝,她也许还听些。” 风荷揉着祺兰的软髻,故意道:“阿嬷您且先回府,等过一个时辰再来接这丫头,我且好好训训她!” 阿嬷心知两位小姐一唱一和地哄着她,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