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跟她走的那一刻起,他对他们的所行,只字未询。 他似乎并不在意。 与其说不在意,不如说是对她深信不疑。 他面向她,目光是散落的,可其中满含的温流游染过她遍身,让她为之沉溺。 “只要有你,哪里都好。” 她握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 对于曾前游刃有余的出口成慌,此时她的编造显得有些心虚: “这里是国界边沿的一座鲜有人知的村庄。我在这里的一座山上,置办了一处房产。不是什么大院大户,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半山腰的小屋子,你会不会不习惯。” 他浅笑着摇了摇头。 封禁多年的荒山,山路并不好走。 比人还高的野草早已将唯一的道路深深掩埋了起来。 马夫握着镰刀在前开路,小满扶着江誉清一步一步登上了临崖台。 少时江还晏将她背下了临崖台。 如今江誉清被她骗上了临崖台。 小满很难界定,与这临崖台有着不解之缘的,到底是自己,还是江家。 终于,他们来到了半山腰的那座陈旧房屋。 这里还是曾时一样。 虽然在小满的印象里,这座给她带来了灰暗记忆的山屋早已不甚清晰,但再见到时,总能勾起脑海深处那残留的影子。 记忆最深的是屋子外的一片平台,只要站在那里,就能俯瞰整个王宫。 朝阳普照,飞雁披着一身金灿灿的薄光穿过王宫的上空。 小满望着天光下的王宫出神。 立在崖边的那块齐腰岩石忽而惹得她注意,上面刻着临崖台三个大字。她心中一惊,若是江誉清无意摸到了,岂不是就会发现了这里是王宫的真相? “誉清。” 她第一次这么唤他。 江誉清微微一愣,面上薄红的对向她。 “平台前面是悬崖,我还未用栅栏围起来。你千万不要走过去,很危险。” “好。” 马夫利索的清斩了大部分的荒草。 小满领着江誉清进入了这座尘封已久的屋子里。 满屋旧尘铺天盖地,一进屋小满就捂着嘴咳了起来。 江誉清抽出随身巾帕覆在了小满的口鼻上。 “看来,要好好清扫一下。” 小满挥散着尘烟,大步着将一旁的窗扇大敞开来。 “山下是不是有一个村庄。” “对。” 江誉清从袖中拿出了一锭玄银: “把这锭玄银交给马夫,让他从村庄里请些人来,帮忙打扫一番。” 村民…… 小满垂首间不住思索,去哪里找一群“村民”? 忽然,她似灵机一动。步于江誉清身前拿过了他手中的玄银: “你在这里等我,我与马夫一同去请人。” 江誉清忧心至极,他握住了她的腕,眉心微蹙: “山路崎岖,你莫要劳身了。” “没关系,总要亲自去与村民们熟络熟络,今后也有个照应。” 小满擦净了木椅上厚厚的灰尘,牵着江誉清让他落座于此。 见他愁容难消,她温声劝慰道: “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了,从小到大什么山路水路我都走过。我母亲怀我的时候还能下地干活呢。” 她看得出,他的愁容之下是深深的自责。 自责于自己的无能,自责于自己像个包袱一样拖累着她。 她很是不愿见他如此。 因为明明所有的错的归结于她,他却总是会露出这副他本不该有的愧意。 温热的小手抚在他的脸上。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得轻然。 小满今日才发现,清雅持姿的江誉清面皮竟然那么薄。二人都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如今不过亲了个嘴巴,他的耳根子就烧红了起来。 “你放心。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她像哄小人儿一样的哄着他。 虽有担忧,他还是依着她的意: “好,我等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