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身上惨兮兮,哪有什么上嘴的地方。 纨绔的小少爷,难得这么心细如发,将伤口上的杂质全部取下,又小心翼翼的包好。 谢虞:“这绝对是小爷这辈子,下手最轻的时候。” 谢虞这人连写字,都 重笔墨。 确实疼,沈笑语皱着眉头。 “你这人怎么半点不会求饶,骨气真硬……” “啊!” 沈笑语有两颗犬牙,咬人的时候可疼了,谢虞被咬了这一口,摸着肩膀,“咬得比我爹的鞭子还重。” “我要见首辅大人。” 谢虞退了一步,“可以带你去见,但我必须在场,你们说什么我也要听。” 两人都倔不过对方,索性各自妥协。 谢首辅的院前种着一棵雪松,是圣人赏赐之物,证的是谢首辅刚正不阿,风霜高洁。 陪侍的侍女老远见到谢虞来了,便迎了上来,刚想伸手来请他,却发现谢虞被人搀着。 大户人家的侍女,总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即便只见过一次沈笑语,也还是认出来了。 侍女从善如流,“小公子这么晚来,肯定是有要事吧,正好首辅大人还未曾睡,我给公子传消息。” 不一会儿,侍女又掀起来帘子点头,让谢虞进去,但却拦住了沈笑语。 “姑娘,大人让小公子先进去,等会便会请姑娘的。” 沈笑语点头,由着侍女将谢虞搀了起去,父子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笑语只听到茶盏碎掉的声音。 父子又吵起来了。 侍女来唤沈笑语,“姑娘请吧,大人和公子都在里面候着。” 沈笑语进来的时候,屋里的碎茶具早已经被清掉了,谢虞打伤了屁股,在椅子上坐的左右为难。 谢大人坐在书桌后,桌子上正温着酒。 坊间传闻,谢大 人早年常爱以酒会客,人到中年就不饮酒了,但还是馋,便只温酒,但不喝。 “见过首辅大人。” 谢首辅未说话,正儿八经的打量着沈笑语。 谢大人对于沈笑语这人的印象便是孤女。 他毕竟入朝为官,不像家中的女人,一定要给谢虞选一个多么门当户对,多么有助力,又贤惠的女子。 但沈笑语三个字,在谢府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次都伴随着争吵。 老祖宗对沈笑语深恶痛绝。 自家妻子,对沈笑语总是笑而不谈。 倒是这些晚辈,尤其是谢虞,竟然非沈笑语不娶。 谢首辅这次站在老祖宗那边,觉得沈笑语此人进谢府,必定扰得家宅不宁。 家宅不宁,谢虞的仕途必有阻。 实际上,也如此。 谢大人:“沈姑娘找我,所为何事?竟然让你不顾女子名声,半夜前来。” 沈笑语说的蛮子街的事,谢首辅早已经知道,但这事没轮到他管,他便不管。 为官者,首先要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闭在哪里,睁在哪里。 事到如今,若想让谢虞避开会,他肯定是不乐意了,听过一遍的事情,听得比他爹还认真。 沈笑语索性说了个明白。 上一辈沈笑语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命已经到了尽头。 “早些时候,宫宴后闹了一出戏,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受皇上宠爱的赵妃,晋王的生母,被关进了冷宫,娘家赵家男子流放女子入官 妓。” “这缘故,世人不知,但想必首辅大人肯定知道。” 谢首辅静静的听着沈笑语说,看她能说出什么花。 “赵妃被罚,乃是因为赵妃宫中有巫蛊,这被针扎的小人,正是当朝太子。巫蛊藏了多年,一道牵扯出来的,还有当年的皇后病故一案。” 这些不该由沈笑语知道,谢首辅的眼神眯着,手向空中一摆。 若非这个动作,沈笑语已经被暗卫射杀了。 “太子要查,晋王要藏,最后这件事便落到了燕王的手里。” 户部与晋王赵家牵连甚广,沈笑语在户部见到燕王时,燕王正在查这个案件。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