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啦,对了,婶子,我这两天就得出发去部队了,您有东西需要我带给姐夫他们吗?”田宓很喜欢陈家的气氛,但到底不是自己家,厚脸皮住了十来天,已经是极限了。 这事儿之前就有说过,听她是要去部队,翠兰婶子虽然还有些舍不得,却不好再留人:“没什么东西,真要有,又哪里需要你一个小姑娘带?忒重,婶子寄过去就成,倒是你,火车票买了吗?确定哪一天去了不?我托人打听打听有没有顺路去那个方向的吧,不然你一个姑娘不安全...实在不行,我给老二(陈刚)去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请假回来接你。” 翠兰婶子坐在矮小的凳子上,又埋头收拾鱼,嘴上絮絮叨叨着,越说越不放心 突然,她站起身舀水洗手,又将冻红的手在围裙上随意擦拭几下,就要往外走。 田宓懵了下,下意识问:“您去哪?” “我去村委会,这会儿应该还有人,给老二打个电话。”县城早些年就通了电,所以附近几个村都按了电话。 老太太说风就是雨的,说话间,人已经又走出去了好几步。 见状,反应过来的田宓赶紧拉住人,心里又酸又软:“哪里用得着麻烦姐夫回来接我?您放心吧,我一个人出远门也没事,世上还是好人多,再说了,车上还有乘务员跟乘警呢,有事我喊人帮忙就是了。” 翠兰婶子瞧瞧天色,眼看太阳差不多都下山了,再晚去,村委会可能都没人了,她试图掰开小丫头的手,嘴里敷衍:“啥是乘警?” “就是火车上有值班的警察。” “火车上还有警察呐?那是好一点,要不...我还是去问问老二吧,他部队里要是不忙,就让他回来接人,忙就算了...” 最终,田宓绞尽脑汁磨嘴皮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将小老太太说通顺,不再坚持让姐夫回来接她。 但这里头有条件,老太太最大的退步就是让姐夫联系人,跟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帮忙照顾一二... 这是田宓少有的,在长辈女性身上汲取到的母爱。 说起来,前世今生她似乎都没什么父母缘。 大恨大怨的谈不上,但亲近不起来却也是事实。 田宓想,翠兰婶子的关爱,大约也是她厚着脸皮,在陈家住了这么久的原因吧。 那种叫人心里发烫,暖呼呼的感觉,仿似那倚着亲情的养分滋长出来的花儿,芬芳的叫人上瘾。 她挽着老太太的手臂,无意识挨的更紧了些。 第二天,是星期三。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翠兰婶子。 田宓跨上小包,去了县招待所,先给大姐去了电话,请她帮忙买火车票。 这年头老百姓只能买普通硬座,卧铺得有领导的介绍证明才能买,既然有这个经济实力与关系,她是绝对不愿意坐一个星期硬卧的。 与姐姐约定了明天再次通电话,确定火车票的时间后,田宓又在招待所里定了一间房,才出发去镇小学寻四妹盼娣。 马上就要离开,以当下交通的不方便程度,她大约要很久才能再回来。 按理说,作为子女晚辈,是该回家好声告别一番。 但这一次,她不仅没同意嫁给王红艳的傻子弟弟,反而还跑了,爷奶甚至母亲栾红梅应该都记恨上了她。 这种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因为她的不识时务,不友爱兄弟,导致他们的宝贝孙子儿子吃了几天的苦头。 若她真回去,说不得就会吃了什么暗亏,所以,田宓才会先去找了盼娣了解情况。 这次回来,田宓虽然依旧系着三角巾,但并没有刻意改变容貌。 经过一个星期的发酵,刘家的事情已经传的满城风雨。 哪怕在县城,她也听说了刘疏被判了重罪,去劳改农场劳改十年的下场。 田宓不知道,她顺走的那批黄金,在其中有没有起到作用,但不影响她幸灾乐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