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一战而克石冲十余万大军,此霸王之资也,诸位以为如何?”道人法饶道。 法饶乃沙门弗如檀意译。 石虎大兴佛门,法饶便给自己取了个法号,以便以后下山时能用得上。 “石闵乃我汉家男儿,他日定能复兴汉室。”几个文士恭维道。 魏晋时期,多有名士隐居山林,以竹林七贤为最,后有金谷二十四友,越明教而任自然。 永嘉之乱后,隐居就变成了避祸。 黑云山以西的山脉,乃道门福地,因此聚集了一群人,整日谈论天下大事。 一片恭维声中,却不合时宜的传出一声嗤笑。 法饶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却见一年轻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别人站着,他却斜躺在栈道上,手伸入衣衫之中挠啊挠的。 隔的老远,便能嗅到一股臭气,周围的名士和道人们自动与起划开一条界限。 “孟狂何故失笑?” “哎呀呀,诸位都是这山中的夏虫,在山上呆久了,已经看不到山下的景致了。”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笑的更大声了。 “你这狂生,我等容你在此旁听,你却不知好歹,骂我等是虫!” “你等非但是虫,还是井底之蛙也,石闵自幼被石虎当成亲孙养在身边,石遵夺位后,待其如子,你道他是晋人还是赵人?”孟狂肆无忌惮的嘲讽着众人。 “哼,放眼北地,还有谁能与他相提并论?以我之见,石闵正是用人之际,我等投他,正当其时!”法饶懒得跟这个无赖一般的年轻人计较。 其实晋人也罢,羯人也罢,他们关心的并不是天下苍生,而是自己的荣华富贵。 北国沦丧近五十年,心怀苍生的仁人志士早已所剩无几,剩下的不过是些三流人物。 “我劝诸位还是慎重一些,石闵虽强,却被架在火上,石虎一死,还有谁能震慑诸族?以诸位之才干,最多县中一小吏而已,切勿飞蛾扑火,这天下大事非尔等能插足!” 说罢,孟狂从怀着掏出一只虱子,扔向法饶。 法饶面色铁青,在场诸人皆是他请来的名士,意在效仿魏时名士,互相题表,增加名声,以作他日进身之阶。 却一再的受此人嘲讽挖苦。 “与我打将山下去!”法饶脾气原本还算不错,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 栈道后面立即上来七八个身强体壮的道人,提着木棍。 仙风道骨的名士、道人一脸幸灾乐祸,“早该如此!” 不过孟狂却不慌不忙,带着几分戏谑道:“与某为敌,尊驾可要想清楚。” “哈哈哈……”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哄笑声。 七八个道人上前,乱棍砸下,孟狂一声不吭,也不反抗,被打的鼻青脸肿,默默的离开了。 “此乃竖子、狂生也!诸位不必与他一般见识。”法饶按下心中怒气,重新招呼众人。 不过被孟狂这么一搅和,众人再也没了兴致。 随意敷衍了几句,便返回道观之中。 不过到了晚上,道观之中忽然火起。 观中屋舍年久失修,风吹日晒,一遇火光,顷刻间火光冲天。 山上只有一方泉眼,解不了如此大火。 法饶与名士们被烟熏火燎,狼狈不堪的逃出山门,却在此时听到山腰传来一阵大笑声,“夏虫井蛙之才,切勿飞蛾扑火也!” 第一百八十五章 柳暗 李跃不是真的怕石闵,而是他那种在战场上不要命的作风,实在令人头疼。 无论敌军多强,他都勇往直前,要么大胜,要么大败。 就像一个赌徒,不管手上多少筹码,也不管对方如何,见人就全部押上…… 而相对的,李农就猥琐多了,知道进退,荥阳之变,他宁愿斩杀张良,也要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不让局面滑向深渊。 所以李跃先去找李农! 从鲁县到薛县,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新起的坟头,有的插上一根木桩,有的竖上一块青石,绝大多数都是无字碑。 还有一些较浅的土坟被野兽扒开,里面的尸体只剩下一些碎骨。 几只老鸨一直在头顶聒噪着。 魏山沉沉一声叹息,“五六万百姓死难,李农他日必有灾殃!若非我黑云山,这二十余万百姓岂非皆成荒骨?” 历史总是黑暗的,八王之乱以来,不知多少人默默无闻的死去。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