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沉辞音睡得正香,突然腹痛难忍,头也晕晕沉沉,情况不太对劲,于是在被窝里给自己量了个体温,39.2度。 身体像是被摆在火上炙烤,每寸肌肤都滚烫得要命,呼吸是沉沉的热气,仿佛血管里的血液都在噼里啪啦,要沸腾一般。 她跑了几趟厕所都没用,隐约猜测是晚上吃的炸串出了问题。 她打开床头灯,摸出手机,头晕眼花地给方芮珈发消息: Yinnn:你有肚子痛、发烧的症状吗?我怀疑可能是晚上吃的炸串不干净。 没等到回复,她猜测方芮珈可能没事,起身裹了件外套,脸色苍白地打车去医院挂急诊。 夜晚的输液大厅十分安静,成排的椅子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人。大多数都有人陪着,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点滴安静无声,药液冰凉地流淌进血管,沉辞音靠在坚硬的椅背上,发了会呆,晕晕地快要睡着。 她座位靠近大厅门口,来往人的走动声都能听得很清楚。这是她特意选的位置,足够吵闹,让她不会轻易睡着,以免药水滴完了自己注意不到,导致血液回流。 一个人呆久了,生活经验都变得丰富许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扰大厅内休息的人。周围责怪的目光扫过来,沉辞音吓了一跳,连忙划开接听,心想半夜三点谁会打电话给她。 “你好。” “在哪?”言昭声音带着点哑,有点含混不清,沉辞音却熟悉这个语调,他每次刚睡醒就是这样,浑身低气压。 她怔了一下,不明所以:“什么?” “不是肚子疼,发烧?去医院了吗?”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沉辞音蹙眉问:“你怎么知道?” “你发了微信给我,才看到。”走动声响起,金属清脆碰撞,是他拿车钥匙的声音,“在哪?” 发微信? 沉辞音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刚刚打算发给方芮珈的消息,因为难受一时没看清,她居然发到了和言昭的对话框里。 她微信本就没什么热络聊天的人,这几天和方芮珈频繁联系,已经习惯了一点进去第一条就是她,没想到加了言昭,他变成了最后有过联络的人,稳稳地躺在最上面的位置,被她错手点到。 救命,这下闹大乌龙了。 “抱歉,是我发错了。”她尴尬地解释,“想发给朋友的,但没看清——” “在哪?”言昭没管这些,问了第三遍。 沉辞音感觉自己呼吸都带着热气,干涩回答:“我已经没事了,我朋友在照顾我。” 可四周座位空空荡荡,哪还有别人。 言昭按下电梯,轻描淡写道:“沉辞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擅长撒谎。” 戳着针头的手搭在冰凉的座椅扶手上,纤细指尖慢慢蜷起,沉辞音有种被看穿的不甘,咬牙说:“我在医院。” 说完就挂断了。 宁川医院这么多,言昭怎么可能一个个找。 放下手机,护士替其他座位的人换了点滴,离开时经过沉辞音的座位,抬头看了一眼瓶身的标签,问道:“你只有一个人吗?” “是。” “你还有一瓶要吊,注意不能睡着哦,及时叫我们来给你换。” “好,谢谢。” 护士离开,大厅又恢复寂静。沉辞音将外套裹紧了些,戴上耳机,打算看会视频帮助自己清醒。 可睡意哪有这么容易抵抗,她困得不行,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头重得仿佛有千斤,颈脖支撑不住,直直地往下沉。 沉辞音在某一刻惊醒,猛然抬头,耳机不小心脱落,咕噜噜地滚到一边的过道上。 行,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