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阖眼:“陛下何止此事胡来。” 姜青姝看着他冷淡的侧颜,心里笑笑,她一点也没有挖了他墙角的尴尬羞耻,反而很坦荡地说:“张相有个好弟弟,阿奚和朕性情相投,很合得来。” 言外之意:你说朕胡来,那你弟弟不也是胡来?你不看好自家顽劣的弟弟,怪她有什么用呢? 她固然有几分利用了阿奚,但一觉睡醒躺在张府,可不是她的本意。 张瑾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他说:“还望陛下隐瞒身份,不要让阿奚知道。” “其实张相大可以自今日开始,将朕锁在宫里,朕就再也见不到阿奚了。” “他会误会。” “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张瑾放在膝上的手倏然攥紧,他偏头看向她,冷冷道:“试问陛下,若不知晓阿奚是臣的弟弟,笃定他对臣的重要性,昨夜敢被阿奚带走吗?” 她不敢。 姜青姝坦然地回视着他,微笑:“真不愧是张相,朕的想法都瞒不过卿,其实我们不必如此针锋相对,朕从来没有答应过阿奚要和他在一起,以后自会与他说清楚。” “陛下如何保证?” “朕发誓。” 张瑾注视着她,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女穿着天下最尊贵的帝王礼服,无比从容地看着他,还未完全长开的眉眼已逐渐快与先帝重合。 他的脑海中却瞬息回闪过昨夜少年那句“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啊”。 帝王无情。 她最不值得阿奚喜欢。 张瑾微微落睫,平静地说:“那便劳烦陛下亲手斩断这一段感情。”正说着,车驾过了宫门,宫人撩开帷帘,她起身出去。 车外,已经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宫人和禁军。 为首的是正二品神策军大将军,赵德成。 也是君后赵玉珩的大伯,上柱国和淮阳大长公主的长子。 赵德成看见女帝自张瑾车上出来,微微皱了一下眉,但依然垂首恭敬道:“臣拜见陛下!看到陛下龙体无恙,臣方才安心。” 姜青姝将手递给秋月,在对方的搀扶下缓慢下车,走到赵德成跟前,双手虚虚托了托,“昨夜赵将军护驾有功,朕会重赏。” 赵德成沉声道:“护卫陛下安全,乃臣职责所在,臣不敢居功!” 姜青姝淡淡道:“论功行赏,朕绝不亏待功臣。”她看了看天色,“快到上朝时辰了,昨夜之事颇为重大,事涉谋逆与朕的手足,你去替朕传话宗正寺,善待皇姊,再将昨夜抓到的那群人押到正殿来,朕亲自审问。” 赵德成连忙应了,起身去办了。 而即使天还未亮,谋逆之事发生在夜间,神策军调度、公主被抓、帝王出行被下毒这一系列大事早已飞速传遍整个京城。 很多官员清晨听闻消息,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发生得太快了。 他们甚至连暗中商讨的时间都没有。 朝会之前,百官在殿外等候,一凑到一起,就开始私下里讨论此事,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连一些风声都不曾听闻,连那些贼人是谁安插的都弄不明白。 最终他们讨论的结果,更倾向于此事是女帝故意自导自演,想要以谋逆罪铲除长宁公主。 否则,为何女帝和长宁公主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