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个意思来着。 就,邓漪可能理解偏了? 姜青姝:“……” 姜青姝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借着幽暗的光,慢慢打量着这个她想处死的男子。 有那么一瞬间,此人清俊的外形竟与赵玉珩有些相似,都是如珠如玉一般的人,只是生于世家大族,无奈地被家族所拖累。 罢了。 那她亲自送他一程吧。 她慢慢走上前去。 王璟言垂着头,微微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睫毛轻轻颤抖。 他听到轻微碰撞的声响,随后,一只拿着瓷瓶的手,慢慢伸到了他的面前。 是鸩毒。 “朕赐你全尸。” 少女的声音很平静。 他睁开眼,缓缓抬头,目光沿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腕,慢慢落到天子华美的衣袖上,最后近距离地对上她深晦的眸子。 十几岁的女帝,正冷漠地俯视着他。 王璟言仰着头,脖子往后弯折,须臾又偏首看向那瓶鸩毒,喉结滚了滚,抿唇道:“全尸?沦落至此,我本就不打算苟活了……” “你不堪受辱,然而受党争迫害、比你还要惨的人,还数不胜数。” 她打开瓷瓶盖子,轻轻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刺鼻的味道瞬间涌了出来,令他一瞬间眼尾充血,呼吸急促起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席卷大脑,他咬牙道:“只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 “死人没有资格求朕。” “陛下。”王璟言挣扎着俯身,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奴恳求陛下……” 他突然这么放低身段,让她有些惊讶起来。 “只要陛下肯放过他们……奴临死前,以此贱陋之身,什么都能为陛下做……” 这样卑躬屈膝地磕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男人痛苦地闭了闭眸子,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羞耻,语气哀求:“奴刺杀陛下,的确是想拉郭家下水……奴已经后悔了……若陛下不嫌弃,奴甚至可以服侍陛下……” 她俯视着他,缓缓眯起眸子。 谢谢了,虽然他长得好看,但她也不是很馋他的身子,毕竟身边也不是没有其他好看的人。 不过她有些好奇。 “很多人对你欲行不轨吗?” 她知道越是站得高的人,跌落下来越凄惨,但并没有详细打听过他的遭遇。 少女的嗓音清脆平静,像是纯粹好奇,然而她话脱口而出的那刻,地上的男人很清晰地僵住了,随后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捏成了拳,淡青色的粗筋从脖子一路延伸到额角,分外狰狞。 他含恨道:“为了羞辱,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奴拼死反抗,也姑且只能——” 他喉间一梗,随后又抿紧唇,垂落睫毛,再次伏低那张俊秀漂亮的脸。 “奴拼死保全,身子还算清白,奴愿意在临死前服侍陛下,用以谢罪……” 他绝望地闭着眼睛。 实时陡然跳了一下。 【官奴王璟言自知死期将至,为了保全家人,拼命在死前对女帝邀宠,乞求对方的怜悯。】 姜青姝:“……” 怪惨的。 她捏着掌心的鸩毒,看着虚空消退的字后,男人再次仰起的那张漂亮的脸。 这是痛苦羞耻、委曲求全的目光。 “求陛下……奴也学会……怎么服侍人,求陛下不要嫌弃奴的身子……” 他说罢,甚至往前膝行一步,用额头蹭她垂在一侧的指尖。 姜青姝:???你不会吧,来真的啊? 这给她一下子就整不会了。 其实,姜青姝但凡将实时往上多翻一翻,就会看到邓漪提点王璟言的消息。 为了伺候好天子,内官有时候也会在朝臣面圣之前给予提示。 这次也是一样。 邓漪担心陛下对这罪奴有意,对方却过于桀骜不驯惹怒陛下,于是她便提前提点了王璟言一番——若他想活命,就乖乖放下尊严,主动一些,或许可以有转机。 他别无选择。 要么带着全家一起死,要么做脔宠。 罪奴之身不能进后宫,但就算是做女帝的男宠,哪怕是最低贱的奴隶,也没有人敢随便打骂,在天子身边总比在郭府的日子好熬多了,若能把女帝哄开心了,说不定能让家人有摆脱奴籍的一日。 这可比死要划算得多。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