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尸骨未寒,臣和陛下之间感情深重,他这是在挑拨我们君臣关系啊!陛下您快来评评理,给我们主持公道。” 姜青姝:“……” 姜青姝看到折子时,属实是满头问号。 而另一边,郑宽又懵又冤。 虽然他的确是在准备安排儿子入宫,但他没派人去相国寺啊?赵家这是在搞什么?因为他最近的主张,实在是没地儿发泄了就故意找他茬是吧? 这是诬陷!纯纯的诬陷! 有本事他们去惹张瑾啊!他们怎么不去?就欺负老实人是吧? 老实人也很生气。 但,赵德成抓着郑宽不放,说的是他“散播谣言离间君臣、扰乱朝纲,因利而图谋后位,其心可诛”,此事极为严重,且证人乃是淮阳大长公主,天子又怎么会质疑自己的长辈? 这令郑宽有些慌张。 他很怕天子猜忌。 将相不合十分平常,但一方若落了把柄,便是致命。 这件事,往小了说,只是口角之争;往大了说,便是狼子野心、不敬天子。 姜青姝当时看到奏章时,便暗道一声不妙。 郑宽确实没做错什么,旁人未必看不出一向谨慎的郑宽是受人构陷,但此事妙就妙在,就算是这样,郑宽也没法自证那家仆不是自己指使。 臣子若表现出有所图谋,最容易让天子猜忌,如果郑宽想向天子证明自己没有这份心思,那唯一补救的办法,便是主动放弃送子入宫。 然而。 在姜青姝看来,赵家极可能是在自导自演。 他们想让郑宽主动放弃机会,为即将入宫的赵氏子弟铲除障碍,并因为这件事,在帝王心中埋下一颗猜忌的种子。 赵家有动机。 她将自己的想法,毫不避讳地告诉裴朔。 裴朔却似乎早有预料,闻言淡哂了声,道:“陛下日理万机,若无要事,臣也不想贸然打扰,但臣思虑再三,还是想跟陛下说说臣的看法。” 姜青姝好奇,“裴卿觉得朕看错了?” 裴朔颔首。 “赵氏一族虽有理由这么做,但有一种,最易令人忽视。”他清声道:“赵家近来军功不断,陛下势必会给足面子,赵氏子弟入宫必受额外优待,此一点,便已不是其他家族子弟可以比拟。他们并无必要在此时闹到御前。” 没有必要。 姜青姝目光微动,若有所思。 “何况……陛下认为,如此计策,符合赵将军以往作风吗?” ——不像。 姜青姝隐隐也觉得不对。 赵家做事一贯直白,不像是如此沉得住气的,况且相国寺之事看似小事,实则是最毒辣攻心之计,意在离间君臣关系,稍有不查,可能会断送整个郑家。 若赵玉珩还在,暗中教赵家这么做,尚有可能。 可如今他们未必有这份城府。 她看向裴朔,隐隐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你是想提醒朕,此事另有其人?” 裴朔颔首,起身一揖:“陛下颖达。” “何人?” “臣只是揣测,但若无把握,绝不敢向陛下言明。”裴朔抬眼,俊秀的脸被照入殿中的日光切割成明暗两面,乌瞳幽暗一片,低声道:“……张司空。” 张瑾。 此二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