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她心里对他的看法更重要,只要能在她跟前保持最好的样子,让她喜欢,哪怕现在有人把刀子插进他的心口,他都不会再乱动了。 少年抿紧唇,没了外袍,单薄的衣衫被冷风垂着,瘦弱的背脊在孤灯下愈显脆弱。 但他始终没有动。 姜青姝这一觉睡了很久。 冬天就是容易犯困,她睡得腰酸背痛,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却冷不丁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愣了一下。 “灼钰?你在做什么?” “……” 少年下意识偏头,眼神躲闪,又悄悄地抬起眼睑,用余光悄悄瞅她。 “……你……冷。”他说。 他的额发松散地耷拉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就像一只毛发没被打量好的长毛狗,可怜巴拉的。 姜青姝注意到身上的衣服,看到他被风吹得发白的脸色,哪怕她没那么喜欢他,此刻也稍稍心软无奈。 “过来。” 少年眼睛微亮。 他连忙凑过去,她下意识把衣裳递给他,谁知他非常熟练地往她跟前一跪,接也没来得及接,就仰头期待地望着她。 像是等她夸奖。 姜青姝:“……” 姜青姝还在半空中的手停住,思索片刻,改成了掸开衣服,帮他披上,又摸了摸他的头。 “真是个傻子。” 她笑道:“你怕朕受凉的话,就去把窗户关上,哪有用自己挡着的。”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用力摇头。 “怎么?” “你……没……允许……” “那朕现在就告诉你,这些事你可以做,饿了就吃东西,冷了就穿衣服,若你把自己折腾病了,也是给朕添麻烦。” 灼钰睁大眼睛望着她,乌瞳泛光,用力点头。 真乖。 姜青姝满意地看着他,果然比之前发疯乱咬人的样子可爱多了,她实在没有精力去慢慢和他周旋,要留着,那就须得是合她心意的样子。 见他这么听话,她也不吝于态度温柔,又柔声说:“起来吧,以后不必动不动跪。” “……好。” 灼钰飞快起身,她也起身,她上前一步,他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直到跌跌撞撞地让开了路,她好笑地看他一眼,抬手掀开帷帘,朝着床榻那边走去。 她打着哈欠,“时辰不早了,那就安歇罢。” 她说完就要吹蜡烛,却发现灼钰似乎没动,望着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别的困惑情绪。 她挑了一下眉梢,“怎么了?” 灼钰期期艾艾道:“他们说……侍、侍寝……要伺候好……”他的疑惑似乎不是装的,好像真的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唇角泛出笑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就是侍寝,侍寝就是两个人躺在一起,盖上被子。” 灼钰:“?” 少年不解,看着她。 是这样吗? 可是他上次看到她和别人……不是这样的,他们把衣服脱掉了,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身上,手在摸着什么,看起来好亲密,又怪怪的…… 那不是侍寝,那又是什么呢? 灼钰没有学过这方面的事,但他觉得姜姜这么好,应该不会骗他,便懵懂地点头,学着她重复道:“……睡觉。” “嗯,睡觉。” 她继续诱哄:“你想,别人会和你一起睡觉吗?自然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做,所以睡觉就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不单如此,还是很私密的事,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灼钰是怎么侍寝的,是和朕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和其他人讨论,知道吗?” 他望着眼前的少女,一听说是秘密,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 “不说。” 他坚定道:“秘密。” 真好,他和姜姜之间有秘密了。 姜青姝心里想笑,这小子虽然在别人欺负他时表现得异常凶狠,但是实在是太不谙世事了,就像一张白纸,她想往上写什么,就可以写什么。 郑宽送了她一个好儿子。 省了那么多麻烦。 她漫不经心地拍拍身边的床褥。 “过来‘侍寝’吧。” 灼钰上了床,乖乖躺下,一靠近她,就觉得心跳砰砰加速,他下意识抠紧手指,闭着眼睛装睡,直到熄了灯,黑暗中的眼睛才继续睁开,炽热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