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是他想靠近,却碍于弟弟而无法言明。 张瑾离开时,神色莫名发冷,梁毫猜测他是见到灼钰了,一边小跑着追上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大人先前让下官不许陛下去后宫,也不许这些侍君来求见陛下,本来陛下这儿很清净的。但这几日,大人不是没管着嘛,下官也不好私自拦着了,就让侍衣趁虚而入……” 张瑾脚步猛地一顿,回身冷冷看着他。 “你说什么?” 梁毫一阵发懵,不知是哪句话失言,就看到张大人近乎生怒般地冷笑了一下,“趁虚而入?” “是、是下官失言……这怎么能叫趁虚而入,这最多叫他白捡了便宜,大人这么安排定是有大人的道理……” 张瑾用力握掌,黑眸沉浮,抿唇不言。 趁虚而入。 又何尝不是。 不过,是灼钰趁虚而入他,而他,在今日想起阿奚的刹那,惊觉自己也是趁虚而入。 趁着弟弟不在,就用了些手段趁虚而入,得到了弟弟喜欢的人。 得不到时,日日都想要。 看到弟弟和她恩爱,他何其嫉妒,于是逐步靠近,送了坛酒而不被讨厌,就让他高兴许久。 可那坛酒,都是阿奚提醒他送的。 他占的也是阿奚的。 现在自以为得到了被辜负,却被梁毫这句话震得惊醒,想起一开始,她并不属于自己。 张瑾忽然沉默。 “大人……您怎么了……”梁毫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司空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张瑾迅速转过身,“没事。” 他能趁虚而入,那自然别人也能。 与其说是她假意迎合却翻脸杀他,也许仅仅只是……他的趁虚而入并没有得逞,没有让她喜欢他。 就是如此。 她根本没有喜欢他。 是他自作多情。 真荒唐。 一个天生的孤寂之人,妄图与他人一样拥有情爱,去抢,去争,以为得到了,还未沾沾自喜,却被捅一刀。 张瑾回到府中,坐在卧房里试图冷静,看到那件衣服还挂在衣架上,上面的酒渍已经干了。 那日客栈他穿的衣服。 那天,她就伏在他怀里颤抖,忍着他笨拙的侵—犯,没有任何反抗。 张瑾那一刻何其高兴,活了三十年,第一次与人有肌肤之亲,学会了疼惜一个女子,哪怕过程不满意,手段不光彩,地点也见不得人,他也还是得到了,把阿奚的阴影彻底摘掉,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抱着她,就像普通男人抱着心爱的妻子,想起掌柜说他们是夫妻,沉溺在幻想出的温柔乡里。 伤口可真疼。 前车之鉴无数,却依然要靠受伤来清醒。 深夜,有人急急敲响张府大门,周管家连忙过来叫郎主,本以为他该睡了,却发现男人衣衫完整地坐在黑暗中,也没有点灯。 周管家不禁愣住,“郎主……您这是……” “什么事?” 男人抬起冷冰冰的双眼。 周管家忙道:“是之前您被行刺的幕后真凶,调查有了进展。” 突破口是一个可疑的铁匠。 据说那铁匠过城门时,包裹不小心散开,露出许多银两,太过可疑,就被城门郎扣留了。 那刺客刀剑上的标记是刑部指认赵氏一脉武将的证据,但张瑾知道,那标记应该是刻意为之,就是为了栽赃。 同时要对付赵家和张瑾的人,希望他们能互斗起来的,小皇帝嫌疑最大。 张瑾亲自来到那铁匠铺子跟前。 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刀剑,仔细放在手中端详,冷声问:“怎么回事。” 那铁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惶恐道:“官爷明察……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那天,有人拿着一个图纸过来,让我去给一批刀剑上打造那样的计划,那人给的银子很多,小的也没想那么多……就照办了……就是事后让小的远离京城……” “图纸呢?”张瑾问。 一边连忙有人递上,张瑾仔细审视,冷声问:“什么时间。” 那铁匠战战兢兢道:“就是……除夕那晚……” “让你打多少把刀?” “十把。” “来者是何身形装束,口音如何?”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