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走得早,阿爹他……是很厉害的捉妖师。怪我!倘若我能拦住他,他又怎么会……会死得那般……,”叶柒一边倾倒着苦水,一边不停地往肚子里灌酒,“你们可知,那妖物连我阿爹的骨头都没有给我留下。” 她想借酒消愁,可是酒,又何尝不是苦涩的? 她喝得本就急猛,脸上很快漫起醉意,却仍旧执着于寻仇一事。不觉中,手边茶杯被她碰翻,茶水倾出,浸湿衣袖。 “我……是阿爹一手……一手教的,什么妖鬼我都……能收拾了,我要报仇,去秀峨峰上报……报仇。” 人喝酒的契机有很多,高兴了可以喝,不高兴了也可以喝,有时又纯粹是为了应酬才去喝。而在诸般契机中,唯有心情不好时,往往更容易醉倒。叶柒此时便是如此。 她仰头吞咽,唇边酒渍顺着她修长的脖子缓缓流下,沾湿了她领口的衣料。洛宸没有帮她擦拭,只默默地看着她,任由她发泄。待她一口气灌了一通,才起身近前,将她还要往嘴里送的酒坛拦住放到一边。 “阿叶,你醉了。”她轻声哄着叶柒。 “我醉了?唔……好像……是有点晕。”叶柒扶着脑袋晃了两晃。 “既然醉了,那便听话去睡,明日再言寻仇之事。” “那……行,洛宸你要帮我听到没?”她酒后新醉,竟有些磨人起来。 洛宸的肩膀被她按住拍了两拍。 见她这般,洛宸微默片刻,轻道一句:“好。” 叶柒果然听话地往客房走,行了一半发觉锁妖匣不在身边,又踉踉跄跄折返。她很仔细地抱了匣子,这才脚下打着磕绊回去。 “你不会让她去的,对么?”目送着叶柒摇摇晃晃的背影,陆晴萱恍觉心尖蒙上一层同情。她生来就没有什么人与之争斗,随着父亲陆羽练练功夫,母亲姜明心钻钻医术,流年无奇但顺遂。 在爱与被爱中,她从来没有机会体会恨是什么滋味。 “报仇”二字写来,不过寥寥数笔,可叶柒方才,分明为这数笔,承受了心上最痛的磨折。陆晴萱同情她,“恨”——果然是这世上最难消解的痛与涩。 听到陆晴萱问自己,洛宸将眼神从叶柒身上抽离回来,转到她身上。她唇边含了一丝苦笑,对陆晴萱道:“你这般冰雪聪明,后面的路,想是会顺利很多,我也可少去几分担心。” 洛宸分明在答非所问。 可陆晴萱不想去纠正她。往常,她总对洛宸的这类话很是欢喜,可今夜,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洛宸遣了众人去休息,因着先前说到沐浴一事,便与陆晴萱去烧置热水。 客栈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