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皆是木制,又好似一开始便没有被全然封住。这一跌,不仅跌开了棺钉,就连棺中躺着的,也一并跌了出来。 既是棺椁,里面躺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乍一见,若说惊诧三分,倒也不怪。只是谁也不曾料到,这些跌出来的尸体,面容饱满只似睡去,除了连火光都映不暖的苍白与死寂,一切竟都与生人无异。 如此,惊诧之余,便又多了几分骇然。 洛宸垂首细观,这些尸体统一着深色藤甲,手指甲长且利,就连腿脚处,也被藤靴包得严严实实。 她凝眉,再度看向长廊那头,凝重道:“眼下——还需尽快开出一条路来。” 确然,这样憋仄的地方,万一有个什么,必然会陷入极其危险之境地。倘若这一切都是被人提前设计好的,那么这条路的尽头,就一定会有杀人的机关。 届时,一旦被逼进去,对方便可不会吹灰之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阿叶,看来你方才,话只说对一半。”陆晴萱忖到这种可能,闷声道,“画的确是给人看的,但不是想人知难而退,而是诱人深入的。” 闻言,众人心头不禁一凉,每个人都顿觉自己如同被赶至崖边的猎物。傅野一直被伤痛折磨,又目睹钟山惨死,所以骇得尤为厉害。 他隐隐觉得喘不过气来,无奈只得张开口,依靠深长的呼吸缓解。 突然,“啊——他……”驹铭杉蓦地一声惊喝,长剑顷刻间被他攥在手中。他哆嗦着,指向地上一个男人的尸体,全身震悚。 其他人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才一眼便同他一样,脑袋里警钟大作,不由吓出一身惊汗。 栖梧才觉有些恢复的腿脚立时又疲软下来,叶柒更是心急火燎地吼了起来:“把黑狗血拿出来!快!!” 洛宸瞥开眸子望向长廊尽头,不及同旁人甚至是陆晴萱招呼,便果断向那一头掠去。 她孤身犯险,只为将可能潜藏在暗处的机关尽数触发,而后破除,否则,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困在这里,直到耗尽最后气力。 而他们如此反应,不为别的,只因地上那具男尸,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似刚睡醒一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生人之息谓之阳气,生来便与阴气相克,但相克并非不能推波助澜。死去的人阳寿终尽,最渴求的便是这寸缕的阳气,如同干裂的大地渴求雨露,冻馁之人渴求温饱一样。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他面前呼吸,一如最丰盛的养料,他得这一口气之便,站了起来。 道,称之为“行尸”。 但不管是“行尸”还是“走肉”,眼下他们已无暇顾及,因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