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寻常无比,但在妇人听来,竟似一股飘忽不定的阴风,吹得整个屋子里鬼气森森。 陆晴萱心道这等私密之事,哪有叫人家公开去做的道理,却听洛宸又道:“还是说,夫人只敢人后耳语,不敢人前言及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疯男人此时已不再神志错乱,且很快认出了洛宸和陆晴萱,脸色立时白了三分,“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官人,你认得她们啊?”妇人对男人的反应显然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 栖梧于时清媚一笑,道:“失心疯又不是失忆症,如何不认得?想必,他连几十年前的事情也记忆犹新吧。” 疯男人:“……” 提起几十年前,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额头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又顺着面部五官的沟沟壑壑流淌下来。直淌得那妇人也惴惴难安,良久无话。 “刚才不是还一副说不够的模样,怎的这会儿成哑巴了?”叶柒心头狐疑,心中却知洛宸不会无缘无故弄这样一出。 故而,纵然不知原委,她亦少不了在一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那妇人只是一届平民,根本无法辨别哪些话是对方已知的,哪些话是对方的激将之法。在几个人轮番绕弯之下,她终是招架不住,悻悻地低语道:“我不想……提当年那件事,也不想让平哥再去回忆。” “所以,你果然是晓得的?” 妇人:“……” 她的眼睛一瞬间瞪得似牛眼一般,觑着洛宸瞠目结舌,片刻才堪堪明白自己被人套了话,怏怏至极又不敢发作,只得似闷久的蜂子,蔫头耷脑着道:“你……是怎么……” “怎么晓得的?”洛宸面色已然稍和,睨着妇人意味深长笑道,“你家官人记忆并没有问题,几个月前被我生擒,仓皇中说了些许——对洛某一届陌路都敢说,对自己的妻子会守口如瓶吗?况且,那日你言说他‘干有损阴德之事’,分明晓得他是做什么的,出了这般大的事,你会一点不知?” 洛宸的话如一记惊雷在妇人的脑中炸响,令她顿觉方才,想耳语嘱咐疯男人不要将真相告诉洛宸等人的做法是何等可笑。 疯男人听得一知半解,但也渐渐地明白洛宸等人此番来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一直被掖藏着,即便当事人入了土,陈芝麻烂谷子都有被翻出来的可能。 他似是认命一般,长叹一口气,轻轻推开妇人下了床,踉跄着披衣走到门口,眯起眼睛仰头看天。 夕阳正穿过檐角,斜斜地射过来,将他苍白的面颊映得红润些许。他就这样出神地看着,约莫一盏茶时,终究缓慢地垂下头,掩面呜咽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