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彻底反了。金殿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从前惯了卑躬屈膝的人, 这会儿终于站直了腰杆, 可再如何站得笔挺,也给人种心长绠短的错觉。 竞咸帝端坐龙椅上, 朝臣堆了满殿。 祁王站在皇上身侧,他曾是与丰年并名的武将,如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身戎装, 穿着英武飒爽得很。九节钢鞭,直愣硬邦地杵着地。 武官武将这时候都上了前线, 殿上一群文臣,是否真风骨, 一眼便知——有人对祁王睨眸怒目,也有人垂着头不敢说话。 沈抒在人群里, 神色清肃,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沈大人, ”祁王道, “年纪轻轻, 位居从二品高官,前途不可限量。” 这非是简简单单一句闲话。 沈抒拱手,不卑不亢地做个常礼,道:“沈某人其实自幼便是个浪荡子, 梦想诗马江湖, 无奈家中看得紧, 愿望不得尝。” 祁王冷笑,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打得一手好太极。他又道:“若是日后,本王能将大人的心愿了却,沈大人该如何谢老朽?” 这是个怎么答都不对的问题。以祁王如今的行径,哪里还有“日后”二字可论? 不待对答,内阁的老大人李灿突然哼了个鼻音,怒骂沈抒道:“你这小子怎地还敢提跑江湖那一套,上次把你娘亲气得大病三个月,今时还敢旧事重提,老朽要替你爹娘好生教训你!” 舅舅把话题往家事上引,沈抒不傻,此时尚没到邦国殄瘁之境,不用与祁王硬生生地拗着来。 可祁王,本意就是要给竞咸帝添堵。 李灿两朝元老,内阁重臣,他本不愿意动,谁知老大人偏偏自己蹦出来。 要不要把刀锋转向李灿,祁王有点犹豫,正待说什么,竞咸帝突然开口了:“这是朕与你之间的事情,祁王叔莫要牵扯朝臣。日后无论是朕还是你坐这个位置,良臣终是不可多得。” 祁王垂眸,冷冷地瞥皇上,突然笑了:“那也要看良臣能否为我所用,”他直盯着沈抒,“沈大人说吧,本王若是许你诗酒逍遥,你愿不愿意?” 竞咸帝一时想给沈抒使眼色,示意他人在矮檐下,却又一时想看,这臣子到底有几分死忠。 别看沈抒是个彻头彻尾的文臣,骨子里血气方刚,眼看血性撞脑门子,随即握拳在自己掌心狠狠掐了一下。 只是姜还是老的辣,他片刻的顿挫,就被祁王看出端倪。祁王悠然地没事找事:“严公公,你数三声,若是沈大人答不上来,就好生伺候李大人。” 那严公公是内侍庭的督公,金瑞死了,内侍庭数他官职贵高。他到李灿面前,行礼道:“老大人,可能要对不住了,”说罢,开始数数,“一——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