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这一年时间里,他也曾经发作过好几次,好在谢停舟在他身边的时间占据大半,每一次都及时的救治了。 直到后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兰蔺才开始同意使用休眠舱进行身体修养的。 但是,没有任何一次,像这一次这般严重。 心电图机上高低耸动的折线于他来说,就是自己心跳的起伏。 他……不能没有兰蔺阁下的。 他没办法接受一个没有兰蔺阁下的世界。 他们说好的,等一切结束,就要回到兰蔺的领地——贝尔曼岛屿,在那里栽种很多很多的花朵。 现在谢停舟的眼睛已经恢复完全了,他能看见极光了。 兰蔺答应过……要带他填补这个缺憾,一起去看那些蓝紫色变换不断的光带四散而开,远远没入沉沉天际的景象的。 等到泪液一滴滴落在衬衫的领口处,激起一片生理性的战栗时,谢停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 他曾经有过那么多约定和愿望。 可现在,他只希望兰蔺能活下来。 就算是和他在一起多一天一时一分一秒,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他都心甘情愿。 谢停舟的世界里没有神,他也没有信仰。 他的全部忠诚,都奉献给了兰蔺。 如果能代替他受苦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上刀山下火海的。 他只要……兰蔺活下来。 …… 对于谢停舟而言,等待兰蔺的这些时间简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 长到足够让他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心电图起伏划线时一次次的胆战心惊,感受着如同削骨刮肉一般的锥心折磨。 也许是他的信仰和祈祷起了作用,在这个世界不存在的神明终于肯垂怜于他。 等到外面的天色慢慢翻起了鱼肚白,医疗组的工作才完全结束。 这一次,医生留下了几个仪器,兰蔺身上的管子已经全部被拆卸下来,整个人陷入雪白而厚重的被子之中,无端显得孱弱得几乎要随风散去。 谢停舟甚至不敢用力的呼吸,眼圈却默默地红了。 他没有去打扰兰蔺的睡眠,而是跟着医生来到了门外。 谢停舟垂着眸,像是不愿意面对一样,等待着对方开口。 医生也叹了口气:“这是今年开春以来第七次急诊了。这个频率对病人来说,还是比较高的,很容易就伤害到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如果把结果往严重一点儿说,就是可能会加剧精神力缺陷的产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