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作为老公的人选,还挺可爱。她不能为了自己自私的、想在古代寻找真爱的、幼稚可笑又不切实际的愿望,伤害到祖父和父亲。以卵击石这种事,她自己做来没有压力,但若伤害家人,她宁愿认怂。 只是说完这话,眼圈控制不住的发红。一想到两辈子都要放弃爱情,一想到要被一个当成叔辈的男人抱在怀里,她真的、真的、绝望又害怕。她才发现,其实她并没有多强大,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她的发展是在有人支持的基础上,父亲、祖父、韩无畏和康正源、皇上、甚至是夜叉,一旦离了这些,在制度的不完善下,她真是脆弱到无能的地步。 其实她这么抗拒嫁给影子,也不只是因为感情因素。而是她知道一旦那样,她也成了困在笼子里的小兽。被皇上操控着、监管着,就像进了监狱,表面〖自〗由,甚至还能荣华富贵,但实则不能擅动分毫。还能上公堂又如何?还能以她喜爱的律法为业又如何?不过成了皇上的御用状师,她要除暴安良的理想也破灭了。 这时候,她突然理解了影子不管不顾大闹那一场的心思,那种要鱼死网破的决心。原来被困住是这样一种感觉,令人恨不能毁灭一切才好。 可是,她却不能。 “我去翻唐律。”她努力表现出有信心的样子“户婚律中有好多法条,规定了能成亲或者不能成亲的条目,我一定能找出漏洞可钻的。”说完,她就跑到自己房间,开始苦读。就算她能把唐律倒背如流,就算她明明知道没有任何律法条款是针对皇上赐婚的,但这是她惟一能做的事,因为熟练运用律法是她最擅长的。如今,她也只能沉浸在律法世界里逃避现实! 她废寝忘食,头不梳、脸不洗,也不好好睡觉,困极时,就趴在桌子上瞄会儿,而且谁也不见。若不是小凤和过儿逼着,可能连饭也不吃,只不停的喝水。一连五天,她着魔般,好像要把韩无畏送的那套唐律看穿,找出根本不存在的法条。她这样,看得两个贴身丫头掉了眼泪。 她们当然也知道了事件的起因,心中虽然不满,却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发愁,最后小凤一咬牙道“不如由我代嫁,洞房之夜一刀宰了那个影子。小姐救了他,他为什么还起这个歪心思?太没有良心了!” “他未必知道这件事,是皇上乱点鸳鸯谱。”过儿咬着牙道“我看皇上是根本没谱,这样的人还当什么皇上?” “嘘,小姑奶奶,你小声些。”窗外传来一刀压低的声音“还嫌不够给小姐添麻烦吗?小凤的主意也趁早歇了。你那样做,等于打皇上的脸,春家不满门抄斩才怪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小姐跳火炕!”过儿气得哽了声。 “未必就是火炕,再说不是有韩大人吗?”一刀道“大萌已经到韩大人那儿去了,随时注意动向,随时通报消息呢。你们俩个老实点,别再出幺蛾子!” “你才要老实点。”过儿推开窗子,对站在窗根儿下的一刀低吼“小姐才累极了,歪在塌上睡会儿,吵醒了她,我先找你算帐!” 而春荼蘼尽管疲惫之极,但却因为心中有事,睡得极浅。不过,过儿他们离得远,她并没有听到争执声。反而是一种感觉,一种突然有人贴近的感觉,好像有异样的冷风,吹拂着她半边身子,又像有阴影把她温柔的拥抱,正是那种感觉,惊醒了她。 她坐起身子,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近乎迷茫地低语“上回你说了那些话,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沉默了片刻,又不确定地轻声叫“夜叉?” “在。” “来干什么?” “跟我走吧。”夜叉上前一步,伸出手,却没有向前,而是停在半空“韩谋逼你嫁人,如果你不喜欢,跟我走吧。” “要我嫁你?”她有点迷糊,有点不明白。忽而又觉得好笑“算上赐婚,最近有三个男人要娶我呢。”何况,她现在蓬头垢面,这样子都有人求婚,难道她不该得意一下? “不是嫁我。”夜叉摒住呼吸,说得有些艰难“是带你远走高飞,离开大唐。如果你放心不下祖父和父亲,我可以安排他们也安全离开。来时我看过,韩谋并没有派人监视你,大约觉得你逃不掉,所以时机正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