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盖“啪”地一声用力合拢。万籁俱寂。 直到此时,顾山青才发现自己心如擂鼓,仿佛马上就要从胸中破出。 抓到了么? 顾山青低下头。谢丰年在箱体表面刻上了符,符文在黑暗中隐隐发光。是照明符。 顾山青试探地敲了敲箱子,可代表樵夫魂魄的那道银光没有如他所愿那般从箱子里飘出来。 顾山青心中一沉。是因为谢丰年的箱子,还是息壤?他动作得太快,还未思考箱子对那樵夫魂魄的影响就先行行动了,而方才银光附在息壤上时骤然黯淡的情形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在地底耽误了,先上去再说。 当顾山青从土中冒出头来时,除了依然在闭目打坐“定千钟”的不空,张文典和谢丰年明显已经等得十分焦灼。 张文典握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土里拽出来,不及替他掸掉身上的土,先当头问道:“怎么用了这么久?一炷香都马上就要烧完了!”又瞥到他的手臂,“啊!你这胳膊是怎么搞的!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便要着手处理。 然而顾山青却拂开了他,摸出怀中的定魂纸,手指翻飞,折了几折就叠出一个简单的小人:“那个樵夫的魂魄和息壤一起被关进箱子里了,可能已经很虚弱了。得先把他救出来。” 谢丰年从不远处背手走过来,脸上早没了平日的漫不经心。他板着脸探头扫了一眼顾山青的伤口,嘲讽地笑了,对张文典道:“还能是怎么搞的?当然是自己逞英雄,把胳膊伸出去当诱饵了!” 顾山青尴尬地哂笑两声:“知我者,谢兄也。”又想起什么,问谢丰年,“对了,丰年,如果我此时打开箱盖,息壤会不会自己逃出来?” 谢丰年道:“它应该只能在土里活动,隔着箱子蹦不出来。放心吧。” “好。”说着,顾山青便要掀开箱盖。 “等等!我先挡一下阳光。就算能现形的鬼可能没那么怕阳光,也还是遮一遮吧。”张文典道,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放到嘴边念了一句什么,往天上一抛。 小小一张的符纸迅速变大,在遮住他们头顶的天空之后,又从四面弯折,几个变化间便严严实实地把他们扣了起来,而且不知是加持了什么符咒,当真是一丝阳光都进不来了——一片漆黑。 “……” “阿弥陀佛……”一声淡淡的佛号,不空手中的佛珠一颗颗亮起,瞬间将不大的空间彻底照亮。 “太亮了,怎么这么亮,暗一点。”谢丰年遮着眼睛道。 “……” 于是在柔光照耀下,四人的紧张戒备中,顾山青猛地掀开了箱盖。 确实如谢丰年所料,息壤只能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