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青早就候在老人身旁,只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当即用剔骨刀刀尖穿过束缚着老人双手的重重绳圈,赶在老人挣动之前轻声道:“是我。” 老人起先还要挣扎,认出顾山青的声音,立刻不动了。 顾山青干脆利落地两下割断了他手上的所有麻绳,接着去割脚上的。那剔骨刀确实很利。 给老人松了绑,事不宜迟,他又从怀中摸出备好的纸卷,递到肩边,轻轻一抖肩膀。他肩上的阿鹰却没有动作。 顾山青偏头看着它,严肃道:“我们说好的。” 阿鹰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纸卷,展翅而起,扶摇直上,在顾山青的目光中瞬间缩成了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了。 老人没注意他这边,利索地扯掉缠在手脚上的绳圈,掐起手诀检查了一遍周身,一边检查,一边问道:“是你把他引走的?” 顾山青将收拾好的符咒放到老人手边。老人认出符纸的触感,接了过去。顾山青道:“是。我把你能发冷和发热的符贴在了酱菜缸上。” 说完,心中不由一阵黯然。这还是母亲教给他的。 他的母亲有一段时间身虚体寒,找大夫开了草药调理。有一次不得已要出门,便吩咐他拿小火去煮。可煮药动辄要一两个时辰,他呆得不耐烦,只把瓦罐墩在火上,就出去找小伙伴玩了,而最后的结果无庸置疑:他把烧着的草药全然忘了,直到很久之后才回到家中。 等回了家,罐中的草药早已全部熬干,煮药的瓦罐也裂成了一地碎片。看着一地狼藉,他彻底傻了眼。 他本以为母亲会劈头盖脸地训斥他一番,却没想到一向泼辣的母亲不仅没有发火,还好生安慰了他,语意中甚至有几分自责,自责在吩咐顾山青替她做事时,忘记了提醒他在日常的种种细节中可能潜藏的危险。 那一晚他是在母亲温柔的怀抱中入睡的。在半梦半醒之中,他立誓绝不会再让母亲失望,却没想到将母亲教他的东西用在了此处。 老人道:“做得好!但是太冒险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说着,快速地从符咒中翻出几张,叨念几句,手指轻弹。那几张符咒轻飘飘飞至小门边的墙上,融入墙中,“希望这几张能阻拦他一阵。”接着又翻出一张,贴在通往马厩的小门上,一声大喝,“破!” “啊啊啊啊!” 小门轰然炸开,惊起阵阵马嘶。然而响起的却不止是爆裂之声,还有一个男人的痛苦的惨呼声。是那个青年。 老人一脸惊异,望向顾山青的方向。虽然知道他看不见,顾山青仍轻轻一勾嘴角:“先走再说。” 或许是为了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