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容则折身向反方向而去,他要尽快回到文景帝的身边。 他是一定要回的,毕竟那营帐里不仅有大齐天子,还有他今生最爱的人。想到萧嘉淮,陈以容便有不好的预感涌入心头,此时愈发焦急。 马踏霜雪溅起薄尘,在与营帐百尺之外的距离处,他看到萧嘉淮与文景帝安然无恙的坐在暖炉旁时,才舒松了一口气。 萧嘉淮不知说了些什么,忽而引得文景帝笑得爽朗。 皇后沈云棠从营帐中走出,带着温婉笑意,与文景帝低声附耳。文景帝遂将锦盘中最后一块糕点递到萧嘉淮手中,像是寻常人家的父子般抬掌轻抚人额头。萧嘉淮微怔片刻,随即又唇角稍弯。 这三人岁月静好的画面,竟是不忍让人上前打扰。 可就在这时,一支锋利的箭,呼啸着穿透冬日寒风,打破了这温馨的场景。 那箭来势凶猛,竟是直直的向文景帝刺去,其迅雷之速,根本叫人难以躲避。 陈以容眼见着无法赶到,文景帝也似没有察觉到危险降临,他只得扬声焦急的高呼道:“陛下小心!” 第60章 负伤 可仍是迟了一步,陈以容眼睁睁看着那箭向文景帝刺去,锋利的刃泛着寒光。 “陛下!” “父皇当心——” 耳畔传来的呼声凄厉,不知是出自于谁口。只是众人纷纷赶到时,见到了萧嘉淮挺身而出,抵挡住那刺向天子的一箭。 那箭狠嵌进萧嘉淮胸膛近乎临近心脉的那处,颤若浮萍的肩胛瞬时激起一片红雾。他木讷般垂首看到横于胸口的箭,直至不受控制的倒进血泊中时,仍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原来痛到极致,是无法感觉到的。 陈以容望着眼前的一幕,硬生怔愣,随后近乎癫狂般的奔至萧嘉淮身侧,将人抱入怀中时,眼角难以抑制的流淌下泪水。 文景帝惊魂未定,此时也来不及安抚被吓到花容失色的皇后。堂堂一国之君,蹲踞在自己儿子身侧,语无伦次的喊道:“淮儿、淮儿,宣御医,天德,快宣御医啊!” 铁器与血腥味混杂,直钻陈以容的鼻翼间。他颤巍不安的掌心搭覆上萧嘉淮胸口伤处。 人的胸膛被汩汩鲜血糊得满是,那锦绣袍裳也烙上了污印,无论陈以容怎样揩拭,都难以抹去。 陈以容抱着人心头凌乱,他不明白那一箭明明是刺向文景帝的,萧嘉淮为什么会傻到替人抵挡? 纵那人是天子,是他的父皇,可是多年来对他分明只有亏欠! 陈以容望着近在咫尺、躺在怀中的人,空中飘零而落的,他分不清究竟是雪,还是血。他只知道,在萧嘉淮中箭的那一瞬里,他的世界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