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睡梦中被叫醒,被困倦扰地不想搭理他。 而后又听到他叫她,她才努力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却发觉,容厌却不在她身边,他站在窗边,像是正在和窗边的谁说话一般。 晚晚走近他,注意到他是赤足踩在地上,皱了皱眉。 容厌又回头看了一眼窗边,扯着唇角僵硬笑着的晚晚还在含着惧怕地望着他。 掀开帷幔走下的晚晚将灯台交到他手中,拉着他的手重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容厌手指冰凉,蓦然被她温暖的手攥住,他下意识紧紧握上去。 那么温暖,那么健康,不是窗边那副好像随时都会碎掉的模样。 ……他不食言,好不好? 不会在约定之后,还要强留她。 晚晚顺着他方才的目光又往窗外看了看,“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容厌往外看去。 在他又命令自己守诺之后,窗边的晚晚渐渐淡化,消失。 可他方才的感觉到的触感、听到的声音,都那么真实。 容厌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晚晚顺势将他手腕翻转了下,将手指按在他腕上,沉下心诊了诊。 除了原本的为毒所侵之外,他今日脉象似雀啄,指下结滞。 是他多思多虑,情绪过激,又郁结于心,乃至伤心损神。 她早就诊得出他思虑过甚,心中郁郁,可他总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情绪也十分稳定。 而一个皇帝,多思多虑本也是应该,更何况是容厌这般坐上皇位还没有几年的。 可如今这脉象,已经明显到诊出雀啄脉,将他的不正常表露地清清楚楚。 晚晚握紧他的手,凑近了些,跳跃的灯火荡开的光影在她面容游动,她将声音极力放得轻柔。 “容容,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我好不好?” 容厌望着她,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晚晚怔了下,顺从地靠在他怀中,抱住他的腰。 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仿佛有安神的效果,容厌心脏处的难受已经完全消失,他抱紧她,唇角扯开,笑了一下,笑意却有些难看。 他开始出现了幻觉。 幻觉。 松开她时,晚晚立刻去看他的神情,却见他眼眶微红,对她笑了下。 “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晚晚看着他和平日一样的笑容,心头却有些不安,“容容,你不要瞒我或者骗我。讳疾忌医这不好,我得知道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晚晚拧着眉,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要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他若是有哪里不对,一定要告诉她。 一点都不能隐瞒。 她能诊出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可是一直以来他的脉象诊断都太不好,这样不属于毒性的恶化,她不能准确估测到他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昨日,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还好好的啊。 容厌看得出她神情中的焦急,她那么担心他的身体。 他垂下头颅,散开的头发沿着他的肩往下垂落。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一番慌乱之间的起身,让他衣襟也散乱着,此时她的手便直接贴上了他心口处的肌肤。 手指之下,有一片肌肤触感不平整,像是一道竖着的疤痕。 ……是他曾经握着她的手,用文殊兰匕首刺下去的一刀。 晚晚手指蜷了蜷,忍着微微的战栗,继续颤声问:“容容,告诉我好不好?” 容厌将她的手紧紧按在心口,道:“这里好疼。” 晚晚抿紧唇,艰难道:“你……少些思虑。” 怎么可能。 晚晚也知道,容厌不可能不去思虑,可是他这样的状态不能再继续下去。 她皱紧眉,“最后一步拔毒十分凶险,在雀啄脉消失之前,不能再解毒。” 容厌看着她,缓缓笑了下。 解毒,好像只有解毒。 容厌低声道:“我只是离不开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