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他笑。 带着血,笑着挑衅。 蝴蝶似乎沉在了那个吻里,却又在顷刻间,于明晦的光下,他被泪水沾湿的嘴唇启了又启,红润得令人心惊。 “我恨他。”终于,他这样说。 “为什么?” “我不想说。” 我将手指覆上他的唇,温热,软糯;他有意碰了碰我的手指,明明说着恨,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悲凉。 如同耍性子的小孩,张牙舞爪地藏住自己心里,那鲜为人知的感情。 他明明很在乎。 萧衍死的那晚,我搂着蝴蝶入睡。我顺着他的背,哄着他,在叁楼的门房内,我们安静地躺在一起;他面对我,将自己蜷缩起成团,我搂紧他的上半身,听见他隐忍的,近乎无声的抽泣。 他背着月光,闭上眼,就着斑驳的水迹与热络的薄汗,在一片玉色间,光似乎要穿透他的血肉;我将手放在他的皮骨上,软的皮,脆的骨,靠得太近,能闻见从他心口传来的味道。 濡润的奶味浸透他,像是初生婴孩独有的气味。蝴蝶哭了很久,最后在我的臂弯间沉沉睡去。 房内弥着很淡的皂香,经洗涤的被褥铺在我身上;我拉起被子,替萧欠裹上,他像是知道些什么,将头靠在我锁骨处,有滴泪一路滚落。 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他与我说起他的过去。后来他不喜欢我了。他说他讨厌我。 他防备我,严丝合缝,不再给我留下一点间隙。 我再也看不见那样的脆弱。 那夜之后,蝴蝶好像失了魂,整个人如同被打散在雨中的红花;他变得尤其沉默,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向我,那些靡丽的东西挥之一空,他仿佛被抽去那身艳骨,只留下清清白白的一层皮。 有天他叫住我,在青苔横生的地方,他说:“罗缚,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看了他好久,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不会和我在一起很久的,因为他会爱上别的少年。这样擅长卖弄美色的人,注定游离于色欲间,天生不得安宁。 而我与他,不会再有这么多的交集。 萧衍死后的第叁天,我终于带蝴蝶去见他最后一面。 去见逝者,要换上一条黑色长裙;绵实的丝绒,搭着灰棕色开司米外衫,头发被盘起,用翠绿发抓夹紧。 蝴蝶没有衣服,我从柜中替他翻出一件深色长衫。他光裸的身体被正绢长袍裹起,没有束带,只能用手抓住开领,隐约能窥见里面的白肉。我将长衫递到他跟前,他难以察觉地凝了凝眉:“这是谁的衣服。” “是我的,怎么了?” “没什么。”美人的眉头总算松展,他顺从的将上身袒露出来,长袍被扣在腰间,层层迭迭散落下去;他把手伸给我,无端作起了娇。 我有些无奈,囫囵替他套上长衫,他背在我身前,很轻地叹了一句:“我不喜欢穿别人衣服。” 没等我回应,他又补上:“我喜欢你的衣服。” “我喜欢你送给我的东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