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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崩山(大小姐视角第一部完结)


    青冥间,山雾白茫茫。

    我跪立于天地。

    这身皮,裹着锦,钉珠细密。

    一身白被毁得干净。

    白之下,肉红沾腥,混着檀褐之泥。

    一方崩山尽。

    水渗骨,融于疫。

    他倒在我一臂之地。

    这一身烂病。

    我将手伸去。他的指修长,如葱细,却柔软无力。

    “陪我死一场吧。”

    多病,挡不住风,我孱弱至此的身体。

    他虚虚扶着我,倒入我怀里。

    “陪我死一场吧。”

    我垫在他身下,他平静喘息。吞吐间气涌过我耳坠,他搂着我,腕间红血未止,渗入我的袍。蝴蝶被冻得僵硬。

    我翻过身,在他心口呼气。没有泪,没有水,所有可怜都被吞噬殆尽。

    我咬着他锁骨,又含过他的颈。他愣了愣神,浑身颤栗。

    我顺着他脖颈经络舔下,又与他唇舌纠缠。

    香腻,少年经久的体肉之气,在爱欲中蛮横相溢。我含过他的肉,他的疤,他隐晦的一切红。我啃咬他身上所有伤口,将腕血吞入腹中,一如动物舔抵。

    我堵住他的唇,伸手入他裤口。他身下的欲望早已胀起,我的指在他缝隙间游行。

    没有进去,他等我却不急。我的手被冷得生硬,他的血肉却烫得烧人;一泼油悠悠滚来,将我浸溺,我湿了满手,顺着他的腿擦去。我探索在他的股缝之中,他被冻得长吸口气,又笑得艳丽。

    浓浑浑的,眼尾上挑,眼却清明。

    “疼。”

    “好疼。”

    他悠悠唤着。

    我贴着他厮磨耳语。

    “赌一把吧,萧欠。”

    “我们赌一把。”

    “赌你能不能留住我。”

    他忽然将我的手从下体抽来,用舌头舔净;由地站起,披上衣绸,转身入门许久,寻出一把刀器。

    “和我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

    少年,一身浓丽。

    他把刀推至我手里,又辗转抚上我腕下陈年疤痕:“不要割腕。”

    “割腕不会死。”

    “只会留疤。”

    他舔过我的旧伤,离我很近:“要死快点就捅脖子。”

    “但是血会溅得很高。”

    “不漂亮,也不干净。”

    “要干净就捅心。”

    “但会呕得满身是血。”

    我茫然顿下。

    脑,雾,一片白茫茫。

    白茫茫。

    我的肢体迟钝,心里淌着,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平静望着我,握着我的手,将刀把在我手里。不知苦,不知疼,周身皮早已麻痹。我割开我的手腕,凌迟,在那青紫脉搏。

    那早衰的,十四年前的疤痕。

    红涌出,先是一道豁口,滚成珠,大片大片湿沉荡下。

    很疼。

    刀磨过肉的疼。

    不够锋利,要多些力气。

    我跪在天地。

    任由血淌去。

    一身热,一生苦。

    一腹悲凉。

    将脊骨垂下,我不再去看他的脸庞。

    “我十四岁那年割腕。”

    “那年你十岁,我去见你。”

    “我有一只腿被摔折,有人追着我打,我滚到灌木林。”

    “然后爬回去。在厨房里,翻出了一把刀。”

    我掂量他的刀具,不大,像匕首,与我少时用过的相异。

    “我割开我的手腕。”

    “那天,我想起来我妈妈头七。”

    “我的妈妈,是自杀死的。很高的,四楼,她跳下去。”

    “摔成肉泥。”

    “我妈妈头七那天,你父亲和我父亲,在她的床上做爱。”

    “罗拾对你父亲,太温柔了。”

    “会替他穿好衣服,会哄他,还会调情。”

    “他们无视了我,明明我也在那个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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