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一片泥泞潮湿,连着银丝。 又是这种梦。夜凉如水,醒来坐在床上,怔怔失神。 谌辛焕说他离开睿顼王府就去了魏子缄府上,也不知回来了没有。 这个点了。我从床上起来,汲上软鞋,想出去,门外守卫问道:“姑娘去哪儿?” 今天寒衣节,逛街游肆置件寒衣不行啊。但这要一动,睿顼王府的那么多双眼睛都会看着我,问我去哪里,再通知谌辛焕。管家劝阻说:“姑娘请回吧,这是为安全着想……” 谌辛焕还没睡,他在书房。叫我过去。他道:“颐殊,你想出去?” 我没说话,他道:“出去也不是不行,你带上一队护卫,以免尹辗当街劫掠。” 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就说不出去了,返身回到房内。 打开窗牖,冷风嗖嗖地往里灌,站不到一会儿,冻得打喷嚏,连忙关上。 - 次日,谌辛焕在书房,意味不明地说一句:“昨天府内进贼,在院中守了一夜。” 真行啊,守一夜。我把砚石放下,研好的墨笔尖蘸取放在上面。谌辛焕说:“你的情报一点没错,那老东西本以为雷打不动,竟也将礼收下了。” 茶匙在挑子中搅过叁巡,就倒出来晾在杯中:“太子那边如何?” “他还在查。”谌辛焕叹道,“真不知为何这么执着。” 人是这样的,越不让了解的事,越想了解。据说谌晗天天拿着那块玉把顽,将那玉佩放在案上,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欺骗人心的局,就是比直截了当,直来直往的刺杀来得可恶。好比刺杀你的人光明磊落挖你的心,骗你的人却是要你的一颗真心,甘愿献上一切,最后将心掏给他。 要人死可能目的明确,死得其所,这局却是让人死得不明不白,死不瞑目。 被他害死,还自觉是为他而死。死的那一刻都深陷其中,不知做局者心中得意。 “这个局,一开始就错了,做在一个怀疑主义者身上,初衷不对。”我说。 他不理解,我只好解释:“你一下要他全部的信任,这样的人信任的容量本来就不多,当然激起他的怀疑。不应该试图一次行为让他相信有真心,而应该慢慢来。” 他写字的手停住,微微一笑:“你继续说。” “谌晗如果找到黑衣人,不见得会杀,他的怀疑主义论教他事出有因,必定有更多秘密藏在背后,查个清清楚楚,他不会放任它就这样……” 暮时用过饭后,他依我所言去找该找的人,那人与谌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王府门前送他离开,覃翡玉刚好回来,他坐在马车里,揉着颞颥按压,经过我时,只从轩窗浅浅略过一眼,不多停留。他下车,身上还有酒味。 - 蒋昭宁诸昨天送来拜帖,今天下午登门,来看看我。帖子上就写来看我,覃翡玉可以随意出府,想见什么时候都能见到。跟他们在院子里吹水闲侃,直到夕阳落山。 晚间,送走他们,妺泹传来消息,谌辛焕回府的路上遇袭。他去找的那人,也死了。 我一阵惶悚,站立不稳。我让他找的那人是谌晗身边一名侍读,寒门学子,因学识深厚刻苦努力被陆均从学生中选上,谌晗除了陆均外,有时也听他的,经常跟他说话。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假若不是谌辛焕亲自去……假若这件事是我去办……就不会这么容易被盯上,连累无辜的人。妺泹收到底下人消息,又改口:“是重伤。王爷没事。” 冰凉的月光好似水在庭院中流淌,我抬头望月。 难道跟覃翡玉比,我真是相形见拙,什么都干不成? 嫁给谌辛焕做王妃是惟一出路,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其次是妾,最次是姬。他顾虑我的身份,不会娶我为妻,等到以后他与世家豪族联姻,我还要被挑叁拣四,欺辱排挤。 覃翡玉……他住的院子里,房间亮着灯,光从窗牖透出来。 - 覃隐 夜里,我坐在房间,低头看我的手,烫伤已好得差不多。 方才有人来报,谌辛焕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