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平淡,“覃隐的药,当真苦。” - 覃隐 蒋昭这批货走了有叁四月,他在运货路上迟迟未归,宁诸被大理寺派去西疆查一桩案子,查到今日才携人证物证回大理寺复命。我在大理寺司门外等他,他从楼梯上小跑下来,“你刚说孙小姐怎么了?”他听清后面色惊惧,“小产?” 我小心询问:“你跟我去觐见太子吗?” 其实只是想让他有个机会见孙氏,太子很少接见不熟的人。 “去。”半晌后他道。 - 去程的马车上,宁诸问我,“感情在你心中如何排位?”他靠在壁上,目视前方,不知在问自己还是谁,“能排上前叁顺位吗?” 我敏锐地发觉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问这个?” “回来去了一趟家里,父亲想给我介绍太尉左使的女儿,郢王谌昳的侄女。从前我可以等,现今我没法,也没理由等。这次去了却最后一个念想,就要去见见这姑娘。不出意外,大抵定下就是她。父亲说,她能在很多方面助我一臂之力。” “你家也不差,宁大人地位不低,深受仰赖。你对父亲在大理寺的帮扶都不屑一顾……挂靠婚姻是否成本太高?” “那不一样。”他叹气,“庶子无继承之权,也无分封爵位。我是秉承男儿须自立,但婚姻就算无所助益,也不可成拖累,娶一个不爱之人又如何。”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但凡能登上高位的人,从古至今没几个会把感情,尤其是爱情放得太靠前。一个优秀的政客,不会是个顾家的丈夫和父亲。”他拍我的肩,“你不谈感情,没有此等烦恼。” “尹辗不遗余力提携我,只是说在我身上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并不是我有大志向。” “那谌辛焕呢?” “他是你说的那种将感情排出前叁顺位的人,因此,他一定是干大事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居高位,是理所应当,我只是在帮他,自己并没有想升上云端。” “你不想,但是也无可避免,一介江湖游医如今都能得太子单独召见,往上更高还能是什么呢?” - 虽知道谌晗有一天会见我,但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见。 “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他说,“听说,覃大夫在为我王叔诊治,病情时好时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宫想了解了解。” 他绕了一圈,在我面前站定,“怕是不想治好,还是,我王叔不敢治好?” “殿下何出此言,做大夫的,为人看病,定当尽心竭力。睿顼王能不能治好,还是看他的命,毕竟,在下也不是华佗再世。” “听说你之前因劫盗睿顼王府案牵扯其中,被睿顼王扣押了一个多月,是如何在被污蔑,得罪我王叔的情况下,又获得他信任,入府为客?” “都是误会罢了,他以为是我盗走了玉,后来查明,便不再为难于我。” “为什么?”他像是深感不解,尤其对这块玉的价值。 “王爷之所以一直把真玉戴在身上,就因为是他最为重要的人留给他的惟一遗物。” 这么重要的遗物,谌辛焕都没向他开口要,也坚决不承认。 “这不合常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丢失了如此贵重的东西,认了又如何?” “认了,殿下不就危险了吗?” 他迅速转身,“谌辛焕串通贼人陷害本宫,本宫治他的罪,何来危险?” “他串通的贼人是张灵诲。” “那不更应该治罪,数罪并罚,通通扔进大牢。” “殿下认为,光凭殿下的能力真的能动张灵诲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 “宣齐公主的事在前,那会儿他不就是受殷仁惪胁迫,陷害宣齐公主。但他最后还是放走了公主。殿下您也是一样的,他受张灵诲挟持,不得不答应共犯,却又在最后倒戈。” “他一开始不答应与张灵诲为伍不就好了?” “那么,就是张袭击殿下您,还没有知情人能救。” “你一个医客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医客还是幕僚?” “殿下,医者,医人,医心。”我恭敬行礼,“他这病,出在左右为难的艰难处境,出在内忧外患的殚精竭虑,出在里外不是人的被挟持胁迫立场,烦恼时说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