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谌晗就按前一种理解,他捡到一块玉,喜不自胜。 要么,他想办法把我从睿顼王府拿掉,去除一块心病。 我毫不怀疑他会选择后一种。 我思考一阵后说,“明天我就把在你府上剩的东西搬出来,暂时不要往来。” “听成了老死不相往来,以为翡玉公子有这么大的魄力。”崇任东说。 那必是不可能的,“我换张脸继续来窜门,王爷不必担心。” 谌辛焕摇头,“醉翁之意不在酒。” - 谌晗终究还是对我和到他府上的珗薛姑娘的身份起疑,可能是我跟她神态有很高的重合度。他召见我,一面是为试探猜测,一面是为城中童谣。 他很清楚是张灵诲捣的鬼,问我,“你觉得张灵诲应不应当杀?” 我说,“不应当。此为制衡之术,让宗室亲王与当朝权臣相互制衡。” 这不一定是他所想的答案,但一定不是错误答案。他问,“你是不是在帮谌辛焕?”我坦然认了,“是。”但这承认使那童谣的可恶性在他心中多了几分刺痛。 他磨牙作响,“别再跟谌辛焕来往,否则我杀了你。” 我答,“手握翡玉,目的不就是要玉碎人亡,在下不是和氏璧,没那么大价值,但覃某若只不过是块玉,握在谁的手中对在下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话说到这,敢不敢用我,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他若不敢,我也不过就是一死。 他若是敢,说明他还是不甘只做一个傀儡。 依他审慎的个性,他不会那么轻易承应。他不表态,转而问别的事,“你若在帮谌辛焕,待在睿顼王府上,听他重任兵马将军,调兵遣将,谋略布置,你说说他是如何打算?” “酆国意欲伐璩。”我丢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他猛地拍案而起。 这些年我跟阙狄衡一直有书信来往,只是太远两叁月才收到一封信,消息已经滞后许多。他的姓氏固然也不姓阙,姓公孙,酆国皇族的姓。 酆国发展农业,完成军粮储备,增加劳动力,打造舰船。其对军事物资储备、将领部署、搜罗军事人才等方面的准备,都在这些年暗中进行。 酆国皇帝公孙祜,以休养生息为主要治国政策,国家重视农耕,积蓄粮食,大力促进经济发展。公孙祜又对人才优待,论功行赏,使得别国将领陆续投降酆国。 虽做好长足的准备,但公孙祜本人对伐璩犹豫不决,朝廷内部分为主战派和和平派。主战派认为大璩皇帝荒淫残暴,亲信奸臣陷害良将。璩国内乱不断,朝廷已呈瓦解之象,主要靠黄氏家族人物支撑。黄氏大将去世后,伐璩是最好的时机,谌熵昏庸,不用进行大规模战争就能取胜,若拖延下去日后璩国换了圣明君主,有百万雄兵也不易攻打。 反战派认为,酆国国泰民安,发展迅速,战争势必会拖累发展势头,应该将全部精力投于发展自身上,而不应连年征战,战争总有征兵苦役,百姓安宁生活被断,劳民伤财。 但是我不能说太多,言及于此,就要告退,留给他充分的时间消化思考。 - 谌晗站起来,绕着我转了一圈,语调古怪,意味深长,“翡玉公子——” 我站着静静等他宣判,又要怎么刁难,就知道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他邀我留下共饮,专程为我设宴,不容拒绝,我根本不能说一个不字。 艳曲淫声我想到了,姬妾环绕我也想到了,但我没想到他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翡玉公子,”他手边搂一个,腿上坐一个,“你该不会如外界传闻龙阳之好?” “不是。”以扇子遮挡,在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 他奇道,“那外界所说,翡玉公子面目清秀似女子,私下里也好妇人之饰,常以服妖,音言姿态拟于女子,也是不实传闻?” “是。”盘玩着药瓶,“还请殿下不要信那些无稽之谈。” 瓶中装的毒药,本身毒性不是很大,是我将滴血红玫瑰蛛养了几日,逼出它体内的毒液制成的粉末。那蜘蛛被我破坏掉毒腺,彻底没有毒性后才送给她。 “那就一起,不然你怎么证明?”他身旁的女人嘤咛着靠过去,撒娇求欢。 手在袖子中打开瓶塞,没想到,第一次用居然是用在自己身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