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尹辗看完折起纸张收回信筒,对覃隐道,“隐生,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手指缠绕绳结封卷,将竹筒递与手下,“谌熵发现珗薛画像,正命人搜寻,后宫的地皮都被翻起来了。” 覃隐看着下方,目不斜视,刀刀如削的岩壁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人工的开采痕迹,开阔矿地,采石区矿工劳作不休,矿洞石壁上斧刻凿痕深深浅浅,能分辨出不同的采石手法,数百块采集的矿石堆放在一个类似于仓库的洞穴内。岩壁上开了许多天窗,是前人勘探铁矿打下的矿井。矿区底部凹槽内有一石头堆砌而成的炉子,周围熏得漆黑,两个铜质灯台、瓷碗、竹梯,都是工人们的生活记录。 真的要炸吗? 覃隐攥紧手中缰绳,却感到悬崖不能勒马。他们在高处,俯瞰凹地如同观察蚁穴。尹辗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说了一遍,他依然目不转睛,“她呢?” “她固然是不想这么快被编入后宫名册,再无自由,可这么找藏不住多久,也在想办法钻研后宫之道,引起谌晗注意,意图接近他。比起太上皇,选当今皇帝更好。” 覃隐缄默不语,尹辗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她喜欢谌晗。” “不记得了。”他唇线愈深,还是这句话。 也不是完全不记得。那晚刚进入她的身体,脑中猝然跳进一个相似画面。 她一边勾着他后颈,一边面浮红晕,羞赧提起她的心上人,不停说谌晗如何如何。双手压着他脑袋向下,耳朵贴在胸前,听她心跳有多快。少女怀春,可是在床上,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既淫荡又纯情。 怎么会有这么扭曲的事情,同一个男人交媾,对另一个男人情愫暗生,肆无忌惮表达因他生出的怯懦胆小,生出的惴惴不安。更扭曲的是接受这件事的自己,同她身体纠缠着,纵容她的不专心。覃隐立马就感觉到了头痛,颐殊才推他躺下。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类似的话听到麻木,她说她的,他运动他的。忍着心底的不舒服,只为看到她在身体酥软后那一刻的舒服。她舒服的表情不像演的,也演不出来。抹掉她唇角溢出的口涎,等她身体抽搐完,卑劣地想,她喜欢的男人见不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除他之外,再没有别的男人见过她现在这副样子,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他懒得跟她计较,一次次放过她。可假若她这次接近谌晗,成了他的女人,还要放过她吗? - 本该在戊时引爆的火药,戊时前一刻被意外打断。尹辗的手下紧急来报,他慢慢抚摸马的鬃毛,淡定转述:“张灵诲也到西渠来了。” 太上皇摆驾白炽宫,问跪在他面前的珗薛画中人是谁。珗薛说她不知,是她捡的,谌熵暴跳如雷,他不相信。尹辗不在,不能差使他去找,叫来张灵诲,卷轴扔在他脚下,要他一个月内把人找出来。张灵诲本来无意理会如此荒唐之事,被胡岚岐刀架在脖子上步步逼退至殿门,只能答应三个月交人。 “他根据画上的‘尹辗赠吾弟’追查至此,赶了几天夜路过来。”尹辗边说边笑,“真是的,时限这么紧迫,张大人一把年纪了,怎么不多宽裕点呢?” 张灵诲下马车,整整睡塌的衣领,紧赶慢赶,都没好好住过客栈。刘登敬虽然临时收到通知前来迎接,但已没有两月前的热情。他听到消息第一反应,艴然不悦,“居然这么多人盯着铁矿,都赶来争抢,环狼饲虎,没完了是吧?” 覃隐听到这,转头跟尹辗说:“大人,矿洞不必炸了。” 张灵诲坐上刘登敬准备的轿子,总觉得这人虽然表面恭敬谄媚,但给人感觉不太舒服。他行走官场这么多年,花花肠子见得多了,也跟两面三刀的小人打交道,不动声色一路试探他。 “尹大人和覃大人来了已有两月吧?听说蜀地食性偏辣,不知吃的能不能习惯?” “两位都是很好说话的大人,没什么不习惯的,张大人您也是,我来安排,包您满意。” “我可不好说话。”张灵诲冷哼,“幸亏待不了多久,尽快解决尽早回家。” 刘登敬心揪起来,竟然还要铁矿尽快到手?他以什么办法尽快?难不成是带着皇帝收回私矿的圣旨来的?张灵诲答应,他刘登敬可不答应。 当晚刘登敬就在家中与幕僚密谋,做掉张灵诲,让他没机会宣读圣旨。 张灵诲留了个心眼,安排带来的十几名属下一半巡查院落,一半护卫房间。他下榻的客栈与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