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朱看着抬眉凝眸的宋佛海,不知道他家佛爷为何会关注海望侯府上的动静,宋家几代行商,与朝中官宦勾连不深,对于朝堂局势也不太关心,以免搅进了朝廷官员和皇亲国戚之间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不过他还是如实禀告查到的消息,垂眸恭谨地回话:“今日与我们同日抵达夏摩寺的,据说是海望侯养在别院的外室,那姑娘姓唐,闺名一个锦字,父亲原本是朝廷谏臣,不过因直谏触怒圣上而被问罪流放,半路便没了。其母亲与家中断绝了关系,后来受辱自尽身亡。” “后来被宁远侯的庶长子裴玟收养,裴玟故去后,她在宁远侯府的日子不大好过,因姿貌过人,被宁远侯府的大夫人打发到了庄子上,后来不知怎么就被海望侯裴忱看上了,巧借名目将她抬到了别院做了外室。”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是很多,海望侯对这位唐姑娘护得紧,平时人也只待在苍台别院,几天都不见得出一次门。” “据说,荣恩郡王与唐姑娘好像是青梅竹马,不过身份差得太远,荣恩郡王就算是有心与其共度一声,鹣鲽情深,但肯定也没办法在皇室文牒上过明路,据说,最近荣恩郡王回来后,正和海望侯互相试探呢。” 宋佛海捻了捻手中的信笺,垂眸看着经书上的文字,不知为何,他的心静不下来。 大抵是以前从未想过,她的前半生竟是这般曲折坎坷。 是他来晚了。 想要从海望侯手中夺人,怕是极为艰难。 银朱见宋佛海沉默不语,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窗外的山风吹进藏经阁内,带来一阵凉意,宋佛海拢了拢袖子,沉声道:“继续。” “属下差人去套过海望侯府下人的话,那些人都是最近刚被收入别院伺候的,但被调教得极好,口风严实,我们的人暂时也只打听出,他们一行人来夏摩寺散心,那位唐姑娘的舅舅好像在夏摩寺出家了。” 宋佛海盘着手里的佛珠,抿了抿唇角:“裴忱呢?” “这个……”银朱声音低了几分,缓缓说道,“听说是带兵去了太庙,晚太妃昨个在太庙暴毙了。” “具体的情况查不到,只知道镇南刑司的荣恩郡王,还有刑部尚书商洛,以及大理寺都派人过去了,太子的中央禁卫军也派了过去,估计这暴毙是有蹊跷,所以才让海望侯带兵围了太庙,查察晚太妃遇害一案真相。” 宋佛海对晚太妃之死并不关心,在他记忆中,晚太妃前世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死的,据说是刺杀。 不过晚太妃刺杀案最后结案时却虎头蛇尾,应该是在掩藏某些皇室秘辛。 太庙那边出了事,倒是让夏摩寺这边清净不少。 宋佛海觉得自己赶得还算巧,至少这段时间裴忱和溥熙是没空来夏摩寺为佳人争风吃醋。 只是宋佛海也有些困惑,他不知该如何接近唐锦。 那小丫头与他不同,明显是不记得他的。 贸然前去与她说什么前世夫妻,肯定会被赶出来,落个极坏的印象。 可他宋佛海前前后后活了两辈子,也没学过怎么追女人,如此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银朱看着宋佛海忽然间就愁眉不展,觉得稀奇得很,他家佛爷一向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何曾像今日这般坐在经阁里盯着佛典发呆,温润的眉目间都漫上了解不开的千愁万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