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见到余贤,送伤者到医疗中心,仅有点头的交集,最多也不过是三两句话。或是满眼疲惫,或是满身血迹,神色与外人传言中的行动部部长无二分别,英俊硬朗,但似乎并不是十分好接近。 贝北模糊地记得他初次见到审异局这个风云人物的时候,余贤崴了脚,但人很阳光藏不住事儿,笑得羞赧还带着几分生涩。那时候的余贤事事都有杜亦陪着,那时候的杜亦还算健康,起码还能带队奔赴在各大异动事件的现场。 杜亦再次回到审异局就任神控部部长,贝北作为医研部副部接到了通知。 神控部成立后,贝北没怎么见着杜亦,但在余贤的脸上看得出那人确实回来了,行动部部长又会笑了。 可眼前的余贤似乎又回到了杜亦因为失去殊力离开审异局后的状态。 “余贤!” 贝北忽地就想到了谈佑,那个除了嘲讽不知道笑为何物的男人,还有他们医研部的那位部长,连话都说得很少。 审异局很沉闷,贝北自个儿也没什么笑模样,却总觉得因为是异者,更不能过得如此疲惫寡淡。 “余贤,”贝北喊了声,“你别放弃,或许……” 或许什么呢,贝北被自个儿噎住了,搜刮不出切实能安慰人的话。 余贤感激地笑笑:“他没放弃,我就不会放弃。” 他又返回了实验体基地。 “我不想死。” 余贤躲在外间,一句话扣在头顶,他像被淋了场瓢泼大雨,胸口全是雾气,又湿又闷。 杜亦平静地望着轮椅上的颜淼:“再做一次转换,把殊力波抽出来,什么y啊j啊都抽出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杜亦眸中星光点点,“不能走路也没关系,再疼我都可以,我想陪他久一点。” “淼哥,有了牵挂,我也是贪生怕死的人。” 手背上的血管爆起,余贤用力到骨节发白,双手扣紧胸口,十指几乎插进血肉里,他心痛得发抖却不敢出声。 “转,现在就转!”颜淼的语气听不出是兴奋还是生气,他的面上不见丝毫波澜,像谈论天气一样像吃大米饭一样,“转,转完立马就死。” 是预想中的回答。 杜亦似乎早做好接收的准备,开始认真地寻求其他办法:“那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清醒的时间多些,少活几个月也行。” 颜淼没给出答案,只说:“胃不想要,可以切了。” “疼点没关系,我不想在能陪他的有限时间里抽出三分之二留给昏睡,”杜亦的声音竟带上了笑意,“早晚要睡过去,不能这么早就便宜了它,”他问,“淼哥,当初你发明的那个针剂,我记得可以让人在剧痛中保持清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