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峟看着被徐有钱大大咧咧挂在腰间的令牌,再看看书桌上沾染了墨迹和木屑的宣纸,天真可爱地笑了起来,嘴角的幅度越勾越大,开怀的模样,像极了天真的孩童。 徐有钱对陛下突如其来的、孩子般的微笑搞不明白,只觉莫名其妙,偏又有股脊背发凉的感觉,凉气嗖嗖直冒,直觉告诉他,即将大事不好。 但他又很确信,倒霉的人,不会是他。 于是很自然而然的,他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不再计较。 只是隔几秒,就要去欣赏下,他那英明君主,亲手雕刻的木质令牌。 瞧瞧这纹路、这笔锋,多凌厉多漂亮! 有机会一定要把它供起来,做传家宝。 礼部的人很快到达,徐有钱准备退下去,却被祁峟光明正大地留在了现场。 一品二品三品的大人都站在堂下,徐有钱则安稳地坐在小木扎上。 这文武地位、社会地位强烈反转的局面,让徐有钱微妙的暗爽。 对!礼部!就是这些人的前辈,定下了重文轻武的成套礼仪! 就是这些人,持之以恒地打压武将!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一品的大将军只能穿二等的朝服,一品的大将军只能站在二品大员的身后,甚至被三品的官员差遣嬉笑。 对!就是这些人,割地求和的所有协定都是他们签的! 所有的谈判都是他们去的! 徐有钱心里的小九九,祁峟一无所知。 他正悠闲地躺在龙椅上,本就衣衫不整的白色寝衣松绑了腰带,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漂亮纤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紫水晶葡萄,细细品尝。 成群的礼部大员被他连夜召来,排排站,思索大祁朝皇帝的下葬规格。 太皇太后曾下口谕,先帝的葬礼要按最高规格置办。 但是今儿个上午,太皇太后成了笼中之鸟,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新帝全权否决了太皇太后定下的全套丧仪规格,话里话外,翻来覆去地强调“一切从简,能简则简,能省则省,该花的钱尽量不花。” 哎呦喂,这要求真的很为难人有没有。 先皇好歹是陛下的亲爹,今儿个,陛下突发奇想,要简化刻薄老子爹的葬礼,万一明儿个,陛下一觉睡醒,又开始感念起先皇的父子亲情,那他们这些,“协助”陛下,“怂恿”陛下,刻薄先帝的臣子,不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吗? 这事儿他们要是办过分了,汲汲多年的名利,不说统统化为虚无,也算是所剩无几了。 但他们要是不办,不敬“君上”的帽子当即就能扣下来,明天的太阳怕是都没机会见到,更别提虚无缥缈的未来和长远的忧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