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司故渊救人和他救人,哪怕目的一样,这也是两回事。 “要我救她,你便欠我一个人情,你可认?” 求人帮忙,总归是会欠下人情,这本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但医尘雪却没立即答话。 白日里他故作不知,让这位道长在司家人面前出尽了风头,让司家人信他,敬他。这于他百利无一害,但说到底都不过是算计,是讨好,为了让这人答应帮忙。 医尘雪惯于算计人,因此司故渊的话一问出来,他就知道风水轮流转了。 “道长,你想算计我什么?”医尘雪是坐着的,他手背撑着下颚,玩味地看着站在窗边的人。 司故渊关了窗,转过身来:“你算计我之前,并没有提前告知我。” 言外之意,你也别问我。 这话一针见血,医尘雪反驳不了。 他们隔着屏风对望,其实谁也看不见谁,只能凭借烛光看见一片暗影,但医尘雪就是觉得,那人此刻眼中定然是平静无波。 从他们遇见那日起始,这人似乎一直都是这般冷静,就像现在,即便早就知晓自己被人算计,他脸上也没有半分怒意,反倒是不动声色地算计回去。 这样的人心思该有何等深沉? 医尘雪后知后觉便有些怕了,他惹上的不是一位普通的傀师,而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大麻烦。 也许哪一天,这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违逆天道之人,或许就变了模样,要与他刀剑相向,要取他的命。 介时,他躲得了吗? “道长,说来你也许不信,我竟觉得与你相见恨晚。” 倘若是在他重生前相识,他同这个人定然也会如现在这般相谈甚欢,且少了许多顾虑。 可现下,医尘雪这个名字落在哪里都会掀起轩然大波,以至于他甚至不敢问对方的名姓。 屏风后的身影似是动了下,人却是久久没有开口。 本就是忽然有感而发的一句妄言,信或不信也没什么所谓,更不指望能得到对方什么回应。 医尘雪便新起了个话头:“道长,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嗯。”司故渊不知何时又侧过了身去,屏风映烛火,半张脸的轮廓线被勾勒得特别清晰,让看的人无端恍了下神。 似曾相识的感觉挥之不去,却又如隔雾观花,抓不住瞧不清。医尘雪被弄得有点儿不厌烦,便干脆闭着眼晃了几下脑袋,人总算是清醒了些。 他视线落在屏风上:“你为何要管司家这桩闲事?若说只是因为你是傀师,要除邪祟,保人平安,我不信。” “我说过是因为这个?”司故渊不答反问。 医尘雪哭笑不得:“是是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