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 那个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纸傀。 将他造出来的那人说:“你是第一个。” 至于是什么的第一个,他那时不知道,甚至于无法理解。 那个人为什么要将他造出来,又为什么将他送往陈家,他当时都不会去想这些。因为他那时的心智与五岁的孩童无异,什么都不懂。 他只是被人牵着,稀里糊涂地就走进了陈家。 陈家夫妇那时刚没了一个儿子,家里处处挂白,他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同他一样不明白的,还有陈家的小儿子,陈宣。 他们几乎一样高,他不用仰着头去看他。 “你这里是什么?”幼年的陈宣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懵懵懂懂地问他,“我怎么没有?”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此前,他是看见过自己额上的印记的,金色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对那印记,他既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几次尝试涂抹无果后也就放弃了,似乎是接受了这个印记的存在。 但现在有人这么问他时,他却又无法回答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额上会有这个印记,旁人却没有呢? 他不知道。 孩童时期兴许是不爱说谎的,所以他差点就对和自己一般大的那个人说“我不知道”了。 差的那一点,是带他来的人先他一步开了口说:“是云纹,就是天上那个云。” 于是他只能默不作声。 没想到那孩子竟一脸高兴:“我在书上看到过。山风伴流云,不渡也成舟。是那个云对吗?” “是。”接话的人笑得很和善,“这句诗很好。” 那人低了头道:“你还没有名字,日后便叫云舟吧,陈云舟。” 他后来才知道,大多数人的名字都是爹娘起的,很重要。 可他的名字是在那个流云如纹的暮春,来处是一个连死了人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 但他终归是有名字了。 冠以陈姓。 他就这么被留在了陈家,整日整日被小陈宣拉着这里跑那里跑。 他们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喂鱼,拿笔在对方脸上胡乱画一通。院子里花开的时候,他给小陈宣在额上画了云纹印记。 和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不管学什么,他好像总是会比别人快上许多。 一起写字,小陈宣不会的,他会了。 一起背书,小陈宣不会的,他也会了。 那个印记,他也只在纸上画过一次,便能在小陈宣额上画出一样的来。 那是第一次,他因为这个云纹印记而感到高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