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抓了那坐在主位的人的衣摆,“他隐瞒名姓同我示好,还赠我钱财,说家里人待他不好,还怂恿我同他一道离开越祁,我、我不想的。大人,求您,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谢礼生了一双笑眼,即便是不笑,眼尾也像是带着笑意,可那次,他那双笑眼却让人看了便觉得悲伤至极。 一句“此事与他无关”,混着腥甜又作呕的血液,一道被他咽了回去。 主位上的人盛怒,看他的眼神尽是鄙夷:“你不知廉耻,不配为我谢家后人。谢家养你二十几年,竟教出了这么个恬不知耻,有辱家门的人来,真是做了好大一桩孽!当初你娘就不该生下你,我也不该将你带回谢家,这般顽劣市井的心性,合该让你在外自生自灭,也不必为我谢家平添一桩耻辱!” 踹那一脚的人发了狠,谢礼五脏六腑都是疼的,这些话一字一句砸落下来,更将他整个人压在柱前,再无力气起身。 他从前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但是如今不知为何,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说,便格外刺耳。血味几次蔓涌上喉间,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不知是出于尊严还是别的什么,无论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还是一旁贪生怕死的背叛之人,谢礼都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因为他们所说的话受到了半点伤害。 直到离开了谢家,谢礼强撑着的那口气才一下子松下来,吐了好大一口血,随后便晕死在不知名的狭窄深巷中,如死尸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但到底是造化弄人,他并未就此丢了命,结束这荒唐不堪的一生。 醒来时,他身上依然疼得厉害,才动了动身子,喉咙里便呛出一口血来,但已不如先前那般量多,只像是残留的淤血,洇湿了唇沿。 他勉强翻了身,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 就这么躺着,躺到死。 他那时脑子里混沌一片,天光和日光都是晃眼的,唯有这个念头清晰又强烈。 因为好几日的缺水,他双唇很快便干裂,粘黏在一起,唇沿染上的血颜色也有些发黑了。 某一刻,他终于有了困意,闭眼想要睡过去。可头顶的炙热忽然一下子弱了下去,让他又忍不住睁了眼。 那大约是半个破烂的竹筐,又或许只是一块木板,他看不大清,只是模糊地瞧见似乎是有个人影,同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一道挡在了他头顶,替他遮住了灼目的烈阳。 “你……你还活着吧?” 这声音从头顶落下来,也显得有些不明晰,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因为他曾因那声音的主人有过一场大喜,还有一场大悲。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