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公司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我也在想办法。你让罗嘉豪再等等吧,不是他一个人……” “可是小芳等不了。”熊萍萍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爸,你知不知道,小芳现在是整日整日地昏迷,说不到两句话,睡着了;而且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再这样下去,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个罗小芳今年有20了吧……” “你什么意思?” “我查过一份资料,这种病最多最多,活到十五六岁,二十岁,已经是奇迹了……” “爸……” “你听我把话说完。”熊大裕抬了抬手,阻止他开口,只是继续,“二十年,这个孩子活了二十年,花费了多少,你算过吗?住院费、生活费、营养费、医药费……还有每次发生意外,抢救费……” “话不能这么说……” “可这是事实。”熊大裕抬高了声音,“你不得不承认,可问题是,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如何,有改变吗?没有,她还是那个样子,甚至于情况越来越糟……你知不知道,像她这样的病人,就可以把一个小康之家拖垮,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是痛苦至极,何必呢?与其让她每天痛苦地躺在床上,化疗、放疗,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倒不如顺其自然,让她高高兴兴都走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觉得呢?” “爸爸这是经验之谈?” “我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想开一点,不要太执着……” “当初你让人停了妈妈的药,也是为了让妈妈早点解脱吗?” 熊大裕沉默了,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熊萍萍也不怕,抬头挺胸,与之对视。父女俩就这样看着,谁也没说话,但空气中却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不知过了多久,熊萍萍突然转过身,径自往外走去。眼看就要走到门口,熊大裕终于开口了-- “你以为你妈妈、包括那个罗小芳,是死是活,是我说了算吗?”熊萍萍停下脚步,熊大裕长舒一口气,他也起身,走向女儿,“就算是我现在自掏腰包、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他,充其量三万块钱。你觉得这么点钱,够她罗小芳的手术费吗,你知道人工心脏的治疗费用是多少吗?” 熊萍萍回头看着父亲:“你不能做个慈善家吗?” 熊大裕微微蹙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过了很久,他才说出一句话来:“做不做慈善家,要看这事情值不值得,如果是你,爸爸愿意倾家荡产……”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冷笑,熊大裕住了嘴,看着女儿,轻叹一声,“有时候,救还是不救,关键是家人。家人不努力,旁人再用力也是徒劳……” “你什么意思?”熊萍萍总觉得爸爸意有所指。 熊大裕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改变了话题:“当初,你妈妈……其实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应该知道,那时的她是多么的痛苦,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每次说话都是强撑着……” “可我相信,就算是再痛苦,妈妈也会想亲眼看见我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熊萍萍打断爸爸,含泪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倔强,“妈妈的死,不会就这么结束。”说完,打开门,扬长而去。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熊大裕不由地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到客厅时,见老人领着孩子嬉闹,那孩子脸t?上再无刚才的委屈和恐惧,反而是一脸傲然地看着自己,想来是有恃无恐,觉得熊大裕关起门来,是将自己骂了一顿,或者是料想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真的吗?虽然自己有求于人,可刚才的不欢而散显然已经令她彻底对这个家庭失望,而她这样失望的结果就是有恃无恐,无所顾忌。 或许是观察到自己眼神的变化,那小屁孩好像是怕了,缩进妈妈的怀里,缩了缩脖子,到底还是个孩子。 而此时,正在逗弄着孩子的老太婆似乎感知到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