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Hale的每一记重击,他都能在一瞬间闪躲。 可同样的,他的攻击,亦被对面的红发男子一点点拆解。 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仇人。 梁屿琛曾把他,当作父亲一般看待。 依赖他,仰仗他。 也因此,在被此人背叛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令他刻骨铭心。 汹涌而至的痛意,在此刻,催生出更深层次的爆发力。 梁屿琛眼神一黯,在几个回合间,竟将力量与速度骤然提升至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每一拳,每一脚,皆带着破空之势,如一道道闪电劈落。 就连周围一圈雇佣兵,明明见过许多大场面,此刻,都大为震撼。 Hale逐渐有些吃力。 他不复从前的年轻力壮。 且明显能感觉到,屿琛较之从前,身手更强悍。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屿琛已进步至令他难以捉摸的地步。 一枚致死的毒针,在Hale的手心若隐若现。 或许,他不该再犹豫。 眼前之人,是将他驱逐至此的仇人。 是当初,口口声声指控他为叛徒,令他身败名裂之人。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宁愿,毒针的尖刺对准自己,也不能射向他。 在屿琛的一击重拳下,他终于,轰然倒地。 “你的实力,绝不止于此。”梁屿琛咬牙切齿道,“起来啊,你不是曾告诉我,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秒么。” “屿琛。”Hale唇边牵起一个沉静的笑。 如同记忆里的每一次。 梁屿琛怔住。 “屿琛,你今天训练得不错,明天再巩固下这几个动作。” “屿琛,梁先生对你严厉,并不是不爱你,只是对你有更高的期待。” “屿琛,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 “屿琛,你可以在我面前哭泣,但在人前,你必须收起你所有的懦弱。” “屿琛......” 梁屿琛从回忆里挣脱,压下心中起伏的波涛。 却听地上的男人,轻声开口: “我有无数个瞬间,想要杀死你,不止是刚刚,在每一个失眠夜,在每一个寂静的时刻。” “我的情感,我的理智,每时每刻都在喧嚣着,沸腾着,不停地告诉我,我痛恨你,恨之入骨。” “Hale......”梁屿琛蹙眉。 “可是,屿琛。”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我的血液,始终忠诚于你。” / 哀牢山深处。 詹佑津查看过初一的伤势,又望向门口蹲着的十五。 “残玉先生...”十几岁的小姑娘,此刻眼里一包热泪。 “最多再几天吧。”詹佑津叹气,随后下定论。 十五顿时泪流满面。 詹佑津起身,走出这个狭小的屋子。 初一是他看着降生的。 到现在,也已过去二十八年。 他陪伴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久了。 詹佑津有些颓唐地坐下。 他最近,不知为何,总爱想过去的事。 就连梦境里,亦是纷纷扰扰。 总是从燕自章开始的。 他看起来失魂落魄:“怀梦在最后一刻,都心心念念着你,她不允许我杀你......”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为什么对你这样上心,对你这样的好......” “燕自章,”他冷声地答,“我只是做了所有正常人会做的事。” “认真地听,听她真正想要些什么。” “而非将自己的欲望,以丑陋而病态的方式,强加在她身上。” 燕自章的脸色青了又白。 “我不会杀你,但你会被流放到无人之境,永远不能回来。” “永远么。” 是的,永远。 所以,当燕自章说,要给家人留一封信,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之时。 他那一刻,唯一的想法。 让佑青忘记他。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他拖累,不要为他心伤,不要为他停留。 否则,他罪该万死。 梦境倏地转换。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