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傍晚,在操场上,做了万全准备之后,我看准时机,撞上了要去足球场叫他的白悦然。 我倒了下去,耳机也摔下。 白悦然和她的跟班自然会对我骂骂咧咧,这边动静有些大,应风也当然会看过来,像他这种少年,同情心泛滥,本来就看不惯白悦然乖张的作风,当然会跑过来行侠仗义。 我的脚扭到了,他当着白悦然的面伸手扶起了我。 他对白悦然冷眼,喜欢的男生和讨厌的女生有了肢体接触,白悦然气得直冒烟,话也没过脑子直接开口冲他,应风更加厌烦。 而我在他扶我去医务室的路上,在余晖下冲他露出一个柔弱无辜的笑,满怀歉意地轻声说道:“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少年正义感凛然,同理心拉满,我再在他面前晃几圈,他对我渐渐生出了想要保护的想法,自然也就不知不觉地上了钩。 应风护着我,白悦然更加恼怒暴躁,我就静静地看着她这副模样,直到我心底不会再对此产生快感。 在我想要叫停的时候,我哥出事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在乎的人,我哥是唯一一个。 正好这时应风的母亲约我喝茶,我收了钱给我哥治疗,心中没有半分对利用应风的愧疚,对收取分手费的局促,只有对我哥伤情的担心,和愿我哥快点康复的祈祷。 我哥好了起来,我也毕了业,平庸凄惨的高中生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大学的日子我换了风格,和人相处分寸适当,学业上也锋芒外露,但总是安安静静很踏实的样子,这种性格很难让人讨厌。 一切对我来说都唾手可得,稍微动点脑筋就能得到,生活平稳得乏味无趣,时间的齿轮契合得刚刚好,就是因为所有都正常运转,我才想给自己找找乐子。 于是江妄出现,乐子就来了。 和他接触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无数种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在我想要结束时,他也露出了真面容。 他同样也是个无聊透顶的人,要不怎么会陪我玩这么长时间的游戏,和我各怀鬼胎地各自演如此逼真精彩的剧目。 欢喜愉悦自然是有的,不仅是从这出破戏中得到了满足,他送我豹子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地很喜欢。 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豹子,像豹子一样,我瞄准了目标,就会预想出无数种请君入瓮的方式,待时机成熟,就利落干脆地下手。 从不失手,不会出一点点错。 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且我想要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 和着夜风,江妄后背倚在桥上,听我讲述的过程中一直没说什么,我停了他也只是抬眼无声地望着我,没有开口。 他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定定地与我对视,接着勾唇笑了下。 他像夏夜一般,清朗而又炙热,散漫又自由,少年的眉眼和危险迷人的气质肆意交融,仿佛再多看两眼就会心动。 他握着易拉罐的手朝我这边伸来,我和他碰杯,听他说:“很高兴认识你,盛晨。” 是在和最真实的我打招呼。 我也冲他笑,然后把易拉罐中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