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一瞬发堵,他看着面前的廖松琴,想起对方似乎是步行过来的,捧着花,而前面那条街上就有一家花店,附近没有车位。分明是可以交给下属办的事,廖松琴偏要穿得严严实实在冬夜里自己去买,就为了庆祝慕稚入职实习。 廖松琴是个非常、非常令人头痛的家伙。 慕稚原本还想加一句“哥哥不会给弟弟送玫瑰,粉白色的也不行”,至此,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闭了闭眼,在廖松琴小臂上很轻地扯了一下,“往这边走。” 进了包厢,慕宁头也不抬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廖松琴答,“不小心走到反方向了。” 慕宁这才搁下筷子,准备嘲笑,“多大人了,怎么……” 话音突兀地消失在空气中。 倒是林初立刻站了起来,“廖先生。” 慕稚一边想着怎么跟慕宁解释,一边抽空感慨林初真是干大事的人,看到前任老板抱着一大束玫瑰进门都面不改色,比他哥沉稳多了。 再看慕宁,他半晌才收了惊讶的神色,挑了挑眉,“这是在干什么?” “你刚相亲被拒了?”他指着廖松琴。 “滚。” 廖松琴落座,位置在慕稚身旁,“给阿稚准备的入职礼物,去店里时已经晚了,只剩下这束临时被退的。” 慕宁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现在这么抠门了?别人不要的拿来给阿稚,就这态度?” 慕稚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夹菜。 廖松琴在心里笑自己,原来所有人言不由衷时都一样,说拙劣的谎言来藏起纷繁的情感,哪怕说出去的话洋相百出,也只当作唯一的救命绳索。 为什么要买玫瑰?廖松琴根本没有思虑,进店,选花,一眼相中。至于后续的说辞,慕稚会有什么反应,慕宁会不会有所察觉,这些全都被他抛之脑后,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头脑发热当了莽夫。 他是真心认为这花和慕稚相配。 慕宁不知是信了,还是觉得只要送花人是廖松琴就没什么奇怪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林初期间出去了一次,回来时提了盒精美的马卡龙,说是给慕稚的小礼物。 慕宁默不作声看着,转手给林初多打了一笔奖金。 一顿饭下来,慕稚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先不说身边坐着的廖松琴,慕稚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转到那束花上,等反应过来了就会匆忙别开头,一边又忍不住偷看那花的细节,打算自己去店里买一束。 花心洁白,外围的花瓣茜红而靡丽,一大束挤在一起时像盛放的春日,碰一下就会淌浓酽的汁水。是喷色玫瑰,慕稚猜廖松琴根本不懂这些,只是看外观买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