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爵位,拼死厮杀只为一纸圣婚,这……并不值得。” 傅祈年静静听着,听完后沉吟半晌,徐徐答道:“立功越艰,陛下才会对我青睐有加,待到我能恃功而骄时便不需再畏祖母之势,到时才商商也不用屈膝求生。” 商蔺姜忧愁得不能成一语,她并不想有人因她而做出牺牲。 忧愁之际又发现傅祈年形容憔悴,面色衰羸,应是因苗乱而烦恼了心神。 他也知道苗乱难平,却还是毅然前来,她忽增怅触,心里颇受动:“此非良策,你姑姑可是傅贵妃,陛下对她疼爱有加,只要祖母让她在陛下耳边说几句枕头话,那你便是尽隳前功了。” 但非良策又如何,他已挂平蛮将军之印,境况再险恶也得打。 “陛下虽宠爱姑姑,但并不愿意见到王氏家族权力日盛,懿亲更是如此。”此时能得到商蔺姜的关怀,傅祈年忍不住笑了,“我虽姓傅,但傅家一直由祖母所掌控,我为国建大功,光荣傅家亦光荣王家,而我若主动弃功,只要圣婚,陛下不会不答应,只是我不知何时才能到那一日,也不知那一日到来的时候,商商的心意如何。” 说完他的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愧色。 “傅祈年……”功高遭忌,无功又举步维艰,想到傅祈年此去随时会以身许国,商蔺姜胸口格外酸涩,伸手牵住他的袖子颤声道,“活着回来,活着回来才有可能。” 商蔺姜姜话说的委婉,但傅祈年聪明,稍加琢磨后笑了:“我会活着回来。” …… 哭闹了一场,商蔺姜稍觉肚子空空,得孕前后她的胃口都极好,不过肚子里有了孩子后她只思甜与咸,不爱苦也不爱辣,酸的东西碰不得,一碰胸口就慌。 一开始傅祈年不知她有身孕,让人准备的吃食都是她从前爱吃的,酸甜苦辣咸皆有,不过甜物多是糕点,咸物只有肉汤,他赶忙让人重新做了一桌子饭菜,他自己则是把上一桌的饭菜吃干净了。 吃饱喝足后,商蔺姜想往榻里钻,可肚子鼓鼓,不消一消食恐怕难以入睡了。 傅祈年早有准备,换洗的衣裳,还有平日里的用品也准备齐全了,见她要去消食,开口道:“换见方便的衣裳去吧。” 商蔺姜身上还穿着喜服,喜服可身可观,但不便行动,她没有拒绝,连鞋子也一并换下。 寒冬已过,但靖州的初春和冬日一样砭人骨,出门消食前,商蔺姜添了件斗篷在肩头。 此时已入夜,不过园林亮如白昼,处处点了灯,傅祈年不觉冷,只穿了件氅衣,跟在商蔺姜身后走。 走了半刻,二人都不曾开口说话,等走到一处小池旁时,傅祈年稍往商蔺姜身边靠去。 小池旁铺着鹅软石,前些时日里下了些雪,至今未化开,鹅软石此时光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商蔺姜也知鹅软石光滑,怕跌倒在地,她抬起右臂挽住了傅祈年。 小池内养了红白成行的鱼,在光下,它们身上的鳞片耀出亮光,商蔺姜驻足看它们游行。 “商商觉得这园林如何?若是不喜欢的话,我明日另寻处房屋。”傅祈年问道。 这处园林是他得知商蔺姜到靖州以后买下来的,园林不大,但有大厅、寝室、书房、厨房等等,可以住家。 境虽然静美,但地处僻远,人迹稀稀,住的时日长了恐会觉得寂寞。 “不必了。”商蔺姜摇头,“我觉得挺好。” 夜间观鱼眼睛容易酸累,看了一会儿后商蔺姜废然离开,远离了鹅软石的道路,手依旧挽着傅祈年。 傅祈年稳稳扶着她,开口说起别的事儿来:“那些我要娶萧家小娘子的传言都是假的,大抵是祖母想让你死心,也想用流言蜚语逼我一回。” “嗯。”商蔺姜脸上淡淡的,“我知道了。” 见她反应冷淡,傅祈年无声无息长叹了口气。 在园林走了两回,肚内已不再发沉,商蔺姜掩嘴打呵欠,卸去脸上的脂粉,洗去身上的尘埃便往榻里倒。傅祈年怕自己忍不住想续一套鱼水同欢的艳曲,在榻旁另置睡椅,不与商蔺姜同睡。 …… 傅祈年此次挂平蛮将军之印前来平苗乱,没有固定的府邸,日日行踪不定,商蔺姜只能在园林里暂先住下。 好在园林远离喧嚣,适合养身养胎,傅祈年将在建昌服侍过商蔺姜的四位姑娘,还有喜鹊都叫到了靖州。 位常笑姑娘是位粗姑娘,是在顾芙身边的姑娘,做事不大细心,商蔺姜想着身边有五位姑娘伺候,便让她回了绍兴。 二嫁失败,商蔺姜不愿让人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说是不愿,其实是怕这件事情传到王湘莲的耳中,傅祈年也有此顾虑,写信让傅金玉帮忙盯梢王湘莲的举动。 信还没送出去,傅金玉的信却先送来了。 打开瞧毕数行,傅祈年脸色大变:“如此巧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