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烟灰雨幕中。 时值阳春,院中的地面铺满已然落尽的樱花瓣。它们被雨水慢慢漂掉最后一点薄粉,失去生命力变得愈加苍白。 回过头扫视放学后留在和室内自习的几名学生,他发现有一人不在,便向大家询问:“阿景呢?” “今天道场练习结束后,我看见她抱着把叁味线就出门了。”刚才还在最后排趴桌上打瞌睡的银时,突然站起身作答,意味深长瞟向坐第一排正认真看书的某人,“不知是要拿去当铺换钱还是怎么样。” 高杉闻言心里一惊,扶着书的双手因慌张攥得紧紧的。 “记得她那时手里没拿伞的。”银时回忆道,无奈挠着后脑勺叹了口气,从他身旁慢悠悠经过朝门外走,接着自言自语,“真没办法……我去接一下她,老师。” “那就麻烦你了。”松阳微笑着,点点头应允道。 下一刻,高杉丢下书站了起来:“对不起,松阳老师,我有事需要外出一下!” 说完急匆匆追了出去,还抢先抓过搁置在玄关的伞便冲入雨中,气得慢一步的银时指着他离去的背影直炸毛,然后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回来。 “他要去做什么,银时?”站在门边往外探着脖子目睹了全过程,松阳感到困惑。 “急着去上大号吗?”桂同样凑在他身边看热闹,圆圆的眼睛写满疑问。 “去接人。”像是知晓什么隐情,银时瞬间恢复平静,满脸郁结地抱怨,“非要磨磨蹭蹭等到现在才肯行动……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 你抱着爷爷的叁味线,站在路旁一处屋檐下避雨。 今天会带着它出门,是因为你在之前和同学们清理储藏室旧物的时候,发现刚来私塾的高杉小少爷对它很感兴趣,便决定去找乐器店的师傅帮忙修理后,再把它当作迎新礼送给他。 你当时注意到他站在这把琴面前久久挪不动步,但估计碍于它是你的东西,一直没能开口。 心想他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孩子身无一物,而这东西总在家吃灰不能物尽其用,尽管可在当铺卖个好价钱,倒不如让渡给更需要它的人。 不巧的是在回程路上遭遇这阵雨——如若是平日,你还可以顶着不太大的雨势跑回私塾,但为了保护手中那昂贵乐器,你不得不找个地方暂避,默默祈祷这雨能在日落之前停止。 就在你静立许久、发现这雨仍没有停止迹象而一筹莫展时,忽然看见有一人打着伞沿街道直冲自己跑来。 待那人在面前停驻,你从抬起的伞缘之下看清他的面容,心中浮出惊讶:“高杉,你怎么来了?” 雨水溅湿了他宽阔的裤腿,整个人都气喘吁吁,额头还挂着汗,看上去是一路奔跑过来。 那双被焦急填满的绿眼睛,与你短暂对视后,又看向靠在你肩头安然无恙的叁味线,终于慢慢恢复冷静。 “太好了……”高杉断续喘着气释然道,嘴角微微上扬。 感受到他的表情与情绪变化,你顿时心中明了,忍不住扑哧笑问:“你啊,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把它拿去卖了吧?” “诶,难道不是吗?”握着伞把的指节僵住,他一愣。 “我没那么想过呢……抱歉,没有提前打招呼让你误会了。”步入伞下与他踏上归途,你用充满歉意的语调说明,“我是去拜托琴行的大叔修理好它。” “为什么要拿去修?师姐想学叁味线了吗?” “其实我以前跟爷爷学过一点,现在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我听说你一直有在练习,就想把它当作入学礼物送给你。” “……原来如此。” 一阵沉默后,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不该说句谢谢吗,小少爷?”没有等来预想中的道谢,你偏头望着高杉,气定神闲地调侃。 这才发现迎接自己的,竟是一片红彤彤的脸颊。 “谢谢师姐……”向另一侧别过头羞赧得无法看你,他小声嗫喏着。 你觉得他这模样稀少且有趣,不禁向那苹果红的包子脸探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算是一种友好的试探。 不出意料给人吓得浑身一震,他连忙捂着脸惊呼:“你的手好冰!” “可是你的脸好热。”这反应令你忍俊不禁,乐呵呵笑着收手道,“毕竟今后要在一个屋檐下同吃住了,送个见面礼而已,别觉得不好意思嘛!” “不不……脸热只是因为我刚才一直在跑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