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白布,木板上空荡荡的。 哲秀秀的尸体丢了,只在一晃眼的功夫,灵堂离了人,再回过神来时就只剩下了张白布。围着山寨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或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着急一时疑心有人故意盗走了尸体,不约而同的怀疑到了汉人头上。 “瓮叔,下山吧,这笔血债定是要叫汉人血债血偿!” 开口的汉子已经迅速组装好了腰肩的弓弩,灵堂中其他人也一样,褪去平日打猎种地的朴实模样,只等着抽旱烟的老人点头立刻就能冲下山去将乾州城围了。 寨子中哲秀秀死了,银铃失踪了,巴东又嚷嚷着报仇离开了。眼下能主事的似乎只有这个六十多岁,跟了两任寨主的瓮叔。大伙都殷切的等着他发话,但很久过去了,灵堂中只有吧嗒吧嗒的吸旱烟声。 愁虑悲痛之色隐在青烟后,像是扑朔迷离的真相一样。瓮叔无法下决心,甚至不知现在该做什么。 下山寻仇必定是要违背哲秀秀的生前的遗愿的,不去,难道就如此忍气吞声吗? 都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 一袋旱烟抽完,烟锅在脚底下敲了几下。支着腿坐在矮凳上的人站了起,众人的神色也跟着浮动起来,束着耳朵等待他发号施令。 却只听得一声叹息,道: “下山,报官。” “报官?汉人可信吗?” 哲秀秀可是汉人杀的,报官有什么用! 汉人官官相护,只会包庇自己人! 群情激愤,难以置信的看着瓮叔。 “事情没有弄清楚,不要轻易下结论。不管是汉人害的秀秀师父,还是仇家寻仇。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报官,先找到尸体要紧。大家伙把弓弩收起来,什么都不要带,跟我下山去。” 瓮叔率先走出灵堂,弓弩手就放下了手中的弓弩,两手空空的跟在他的身后。 而乾州城门口,此时仵作验尸已经结束。老师父誊写完验尸格目双手交递给陆清河,几个差役忙着敛尸,打扫现场的血迹。先用草木灰往上一倒盖住地上的血迹,然后笤帚扫干净,再用水一冲,青石板上便干净了。 陆清河拿到验尸格目并不着急看,吩咐道: “先把尸体送到义庄去,派个人专门看守。” 此时已近午时,日头正烈,他又颇为细心的让差役寻了油伞来打着,以免搬运中尸体晒到太阳。 老仵作又将木盘中的箭矢呈了上来,“回大人,这是从尸体中剖出来的箭头。看箭形和骨头的震烈程度,应该是苗人的弓弩箭。但同寻常的苗箭又不太一样,只有成年男子手指长短,颇为罕见。如此料来射出此箭的弩机应该也不是太大,能够藏在身上,随时抽出,以出其不意之势射杀死者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