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庄杉终于不顾她的强烈反对,将庄清河从外面找了回来。 为此她成了妇人圈的笑话,因为这个私生子比她的儿子还大了三岁。有听了不少明枪暗箭,或是争吵时的口不择言,或是用关心和惋惜包裹的嘲讽。 可是她最看不顺眼的庄清河,却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刺痛过她。 而庄海洋偏偏和庄清河感情深厚,金玉枝连带着把庄海洋也一起厌了,一个让她颜面扫地的傻子。 最近几年,她更是连家都少回了。 苍穹上的游云越发稀薄,明月挂在青灰色的夜空上。 庄杉给庄清河安排的助理很快就到了,名叫施光,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庄清河看了看他,只说了一句话:“好名字。” 从屋里出来,庄清河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施光,脚步放缓。微微偏头压低声音对陶管家说:“我记得海洋好像化纤过敏,有这事吗?” 陶管家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庄清河看着他没说话。 陶管家愣了愣,然后低头说:“我会注意的。” 其实没人愿意跟庄海洋为难,他毕竟只是个小傻子,不过确实是不怎么上心罢了。 接着庄清河随口又问:“母亲不常在家吗?” 陶管家:“夫人这些年在市区住得时间比较多。” 庄清河点点头,往外走去。 走出了长长的林荫道,灯火通明的房子远远留在身后。 来到了庄清河停车的地方,施光帮庄清河拉开后排的车门,说:“小庄总,请。” 庄清河没上车,而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拽着他的头发。咚得一声巨响,狠狠摁着他的头砸到车窗上。 刚才在屋子里时的谦逊温和荡然无存,此时的他眼神森冷而刺骨,靠近施光,声音阴冷甚至含着不容忽视的杀气,道:“把小字给我去掉,记住以后谁才是你的老板。” 庄清河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始料未及,现在这副阴鸷的模样更是让施光忍不住战栗发抖,哆哆嗦嗦道:“是,我明白的。” 庄清河这才松手甩开他,冷哼一声跨进车里坐下。 庄家老宅的庭院,庄杉在屋檐下坐着喝茶,陶管家在一旁给他加水,说:“大少爷好像不太高兴你给他安排助理。” “你也看出来了?”庄杉笑了笑,闻着雪茄,说:“他的性子和我简直一模一样。我们这样的人受不了委屈,也受不了气。你看他装得恭顺,实际上爪子利着呢,牙上也淬着毒。” 庄杉对庄清河的态度一直很复杂,欣赏又戒备。 因为庄清河太像他,庄杉对他的欣赏来源于此,对他的戒备同样来源于此。 这些年,庄清河羽翼逐渐丰满,他喜闻乐见的同时,心里也日渐生出担忧。 在很多年前,他给一只小象的脖子套上了铁链。现在小象长大了,他得确定小象已经放弃挣脱铁链。 所以他一直在不断地测试庄清河的服从性,好在庄清河每一次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黄昏的天色是灰沉的鸭蛋青,下着毛毛雨的空气水白漫漫,不像下雨,像是在下雾。 商珉弦坐在商务车的后排,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那张玉质金相的脸。 “今天,该回那边吃饭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商珉弦,提醒他。 商珉弦闻言抬起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