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可以。 既然可行,又该如何衍算?用规则吗? 规则就像积木或凹或凸的部分,将原本零散的一件件事一个个生灵扣嵌、框束为一个整体。 也像一锅水,加入多种不同的食材后,让他们在这规则之水中炖煮,便成就一锅汤来。 微弱灯光下,周围事物间隐有银线缠络,珩澈心中蓦地一颤。 他迅速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交织的银线消失,已是一切如常。 那些都是规则的一部分。 规则与自己很亲熟,珩澈知道这一点。但有些太过亲熟了,这会让他感觉……规则是想要夺舍他。 这听上去有些荒谬,应该不至于。 不过他还是会有些忌惮。 他不想凛乌出事,所以如果可以用规则衍算未来,他会想要尝试,试出如他意的结果。 但,这规则的异常且先不谈,被衍算极尽的未来,当真还算得上是“未来”吗? 而如果“未来”不存在,那么与之相对的“过去”也将消匿。 失去此二者的“当下”,更会失去定义。 这些似乎也能够定义“时间”,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去衍算万千未来,他很可能会就此失去“时间”。 失去“时间”会怎样? 他会真的变成此世界万事万物的旁观者。 是旁观者,也只是旁观者。 因为那时,一切变化都会为他所知。 一切的起点和终点都可以同时浮现,万物轮回的每一环都将重叠于一点。 是否……也包括凛乌? 怀里熟睡的人的温度与气息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他突然间就不敢算了。 这或许不是他能承受的结果。 除非是自己与凛乌生死一刻之时。非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敢贸然尝试。 随之而来的,他感觉自己的修为又变化了不少。 大概是涨了。 之所以说是“大概”,是因为他如今很难再单纯以修为的高低去评判或描述他所摸索、感知到的东西。 珩澈有些担忧。 他怕前途未知,也怕一步踏错,若要总地说来,其实是他怕再次失去凛乌,更怕凛乌有恙。 毕竟那是他全部心念目光所在了。 …… 他总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什么奇怪法门,这修为变化实在太过异常。 或许要找个时间向凛乌问问自己的这种情况。 凛乌总比他要知道得多些。 阖上眼的凛乌自然没睡,但他并不知道珩澈的思虑。方才周围规则之力的微小波动以及珩澈的变化他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