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混着安眠药一起吃,不过自己也知道,药量少,会疼醒,药量多,会口吐白沫,那样死的很难看。 她突然敬畏以这种方式寻死的人,割开的血管,前几分钟仍是汩汩流着,温暖的液体离开身体,除了疼痛还有些痒,每一秒都是煎熬。如果可以对侵犯自身生命健康权的方式作评价,那么她一定不推荐。 她有些话想对那些“将死未死”又寻死的人说。 别死,求你,活着。 无论是贫穷还是疾病,只要你活着。 被无良公司剥削压榨,然后被倒打一耙,公关部引导网暴,法务部恶人先告状,或许有案底,也或许没有,但都影响考公考研。 被苦痛疾病缠身,已知时日无多,温饱问题解决之下,中药西药搭进去是源源不断的金钱。 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的悲哀。 学业,事业,亦或是家庭的悲剧。 未来一眼望的到头,又或者望不到头。 心郁气结,自暴自弃。 ……去他爸他妈的“幸福者退让”理论吧!人生来就是悲剧,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然后说一句,看开点吧?有人轻飘飘一句,毕竟谁都长着嘴。 如果能看开?如果看不开? 可是人啊,可是死亡啊,可是幸福啊…… 依然有人不幸福,依然有人寻死,依然有人长着张嘴说“为什么你不能看开点?”然后将“受害者有罪论”奉为皋臬。 死亡不是解脱,但是死者可以带走一切罪名,“死者为大”是对活着的人的束缚。 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如果运气差,寻死途中遇到了伴,那么活下来那位,可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委屈的人,受苦的人,尼采说的不能悲观之人。该死的不是你们,该死的另有其人。 洛孟璋听过社团朋友讲的八卦,吃瓜到好奇还追问。那朋友虽然与她不太熟,但还是倾心相告。 “我现在躁郁症,怎么了?存者且偷生,是他妈我想存?是我想偷的吗?就因为我活着?草,死人是我让它死的吗?是我杀的它吗?” 她说,死亡是一场盛大的俄罗斯轮盘赌。 那段无头无尾的话,洛孟璋到了将死未死这一步,也是无法理解。 或许死后才会理解。 她想睡觉,池中的血液逐渐凝固,气温似乎也变寒冷。 她已走向安眠,在梦中,去往“伊甸园”。 她的脸色苍白,面无血色,长发散落到浴缸外,害怕被血液污染。 她的躯体之上,有光跃起。 耀眼光芒之下,不可名状的动物虚影……如果那可以称之为“动物”?不仅仅是人面兽身,层层迭迭的硬羽金鳞,如针刺一般的黑色绒毛,巨大的翅膀展开,四个山羊角仿佛说明罪恶的化身,不可言传的头与身,闪亮如星辰般的蹄甲,每一步都如同踏在虚空之上。 祂从污浊之地来,徘徊,徘徊。 亡者在唱歌。 “大娘您好,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男的?他大概不到一米九,至少六块腹肌,浓眉大眼,眼睛亮,眉毛前直后挑……” “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新来的,见过!他抱走了口口口家的小儿子,被当爹的追着打!” “打着了?” “没打着。” 寂静的房屋,刘怀遇和他的明星女朋友犯了愁,尤其是找半天备用钥匙进入卫生间的时候。 收拾一地鸡毛,姜似晨被他们送去医院,说是工作劳累过度晕倒了。 那洛孟璋怎么办?人都凉了。 得嘞,先把人洗干净,非礼勿视,这事还得让同性来。 然后把她装入小明星准备出国旅游的行李箱中,行李箱还挺大,不用因为放不进去而必须切割一部分,她的身体蜷成一团,足够放置进入。 旅途的目的地,并非阿美利卡。 那个女孩子问,她还有救吗? 刘怀遇不说话。 她自驾去海边,看海心血来潮,非要租船出海。 凌晨封海,夜空幽蓝,天气还好,她在海上乘船拍照。 箱子抛入大海时,泪滴也融入海面。 箱子是空的。 “Bella……你能救救她吗?” 跨洋打来的电话,陈贝拉在睡梦中被吵醒。她住在公寓的高层,后颈上有烧伤后恢复的疤痕,一道水平缝线将两种皮肤分隔,乍看还以为是项链,只不过是永久留在人皮上。 机械声播报时间凌晨两点。 Fuck?you!Damn?it! 手机上收到“死者”生活照。 Love?you!Demi!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