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都白费了。 云枝强撑着默了一阵,“如此,当真是走到山穷水尽处了。” 王舒温自然不忍她如此,“回来前我去了一趟二王府上……” 云枝眼中满是希冀,“他说如何?” “二王不在府上,倒是遇上了五王,他给指了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 云枝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王舒温接下来这话上。 “他说‘不过是他一抬手的事情,何至于叫你如此奔忙’。” “他?” 云枝一时间未来的及将“他”,同实际的哪个人联系起来。 忽而福至心灵,“是临南王?” 临南王便是戚如敏一直以来的得意门生独孤及信,从前他曾向梁王数次引荐,他却出人意料做了二王临南一战的先锋军,一力促成二王成了大事。 如今临南边界已向南推进千余里,深入敌人腹地,全境收回指日可待。他已封了临南王,王舒温所说得大战在即,便是临南王接下来要继续进攻的任务,这一战势必要将百年失地全部收回,是朝廷当前要务的重中之重。 这个关口,能与二王和官家都说得上话,且还能有足够分量的,只他一人罢了。 可戚府同他早已决裂。云枝虽然并不十分了解阿爷同独孤及信二人在政坛之上的恩怨,但她并非闺中不问世事的娇儿,一早便明白政坛上少有妥协,多的是刻骨铭心的流血牺牲。就如阿爷旧友中书舍人唐元令,被二王和独孤及信陷于狱中,冻馁而死。 唐元令温和待人,是朝中名望极盛的君子。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因寒冷饥饿,死后胃中仅有狱中稻草,右手的食指与小指甚至被生生冻掉。 此事对阿爷的打击巨大,差一点断了他为官之路。 正因如此,阿爷对于独孤及信的“背叛”,才尤其无法释然。 云枝也久不曾见过他了。 临南王府同学士府之间并不算远,云枝并不想叫阿娘知道自己要去寻他。阿爷和阿娘自然是绝不想同独孤及信再有牵扯的,可如今走到这般地步,哪怕是硬着头皮也须走这一遭了。 云枝对他的记忆,其实并未随着时间推移有所淡漠,儿时是极喜欢黏着府上的师兄弟们的。独孤及信大她许多,又是众人的大师兄,向来是独来独往,性格其实有些孤僻,远不如王舒温容易亲近。 可他饱谙经史,文采斐然,连身为详文殿大学士的阿爷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在众人之中实在出众,云枝自然会时常注意到他。 那时候仗着年龄小,府上的人对她自然是疼惜有加。独孤及信虽常常对旁人冷言冷语,云枝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有明显的偏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