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陈夫人留了一个体面,但并未过多挪动,他再次打量起两具尸首上致命的伤口。 他探察了一番,现场并未留下太多痕迹,匪人是有备而来,说是有备,闯入门时又肆意张狂,有恃无恐。 唐云峥眼尾一挑,他突然觉得,这事兴许与他有所关联。 他自陈府中听见官兵欺近的动静时,已是傍晚,他藏在二丈高的房梁上,俯视他们草草探查后,抬尸结案,手中扬起的通缉纸张里,黑白分明画着的是他这张脸。 哪里是什么意外,分明是奸人蓄谋已久。他冷眼看这一群人嚣张而来,聒噪而去,他走出了陈府的门,山脊后日头沉落,圆月西起,云霞如海涛浪潮,争相竞逐,浮起一片一片绯色。 月起了,夜雾也深了,今夜的月是血月。 唐云峥脸色更白了,因为颈间发痒,他抓裂了伤口,血流不止,如缺了半边颈子一般,他像只夜间游荡的狰狞恶鬼。 “菱状的铁镖产自禹城哪家武器坊,顶端有三颗棱角的。” 众人骇他,莫不一一相告,恶鬼一样的唐云峥很快打听到了地方,也亲自去了。 是家打铁的铺子,地方狭小隐蔽,铺中武器却一应俱全。掌柜是一精明老叟,一见他这模样进来,便要闭门谢客。 唐云峥:“我问你个事儿,问完就走。” 老叟:“老黄历上说,今日不宜待客,我不会回答你,客人请回。” 唐云峥:“我不问到便不会走。” 老叟于是冷笑,边笑边退,帘后一个光着臂膀的精壮汉子闻声过来,手里拧着一把刚刚铸好的铁斧,斧头烧得火烫,被一把冷水浇灭了,仍滋滋冒着烟气。 他一斧子砍在桌上:“叫你滚,听不懂吗?” 唐云峥:“只是打听一下一副武器的下落,也不许吗?” 汉子提着斧头逼近他,威喝说:“要打听也行啊,我一斧子把你脑袋劈成两半,你下地府去向阎王爷打听打听吧!” 唐云峥不动,汉子心头火起,扬起斧子便朝他劈去,斧子落下时,响起一声凄厉痛叫,身后的老叟不知何时被唐云峥挟于身前,被他蛮力砍下了半边臂膀。 汉子来不及看唐云峥如何出的手,只见得唐云峥这时,低头摆弄着一只黑亮鞭子,他方才便是用这只武器架上随手取下的钢鞭,电光火石间卷过老叟的腰身,扯到身前来。 他呆愕看着落下的那只枯瘦的手,血淋淋落在地上,落地仍不甘地抽了一抽。唐云峥没有给他太多回神的空隙,随手一扬,手中那鞭如蛇一般湿滑缠上汉子的手腕。 汉子剧痛,右手一下脱力,新铸的铁斧哐当摔下,手腕又吃一巨力,将他整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