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良收紧了拳头,深深垂下头,沙哑着声道:“盟主教训的是。” 周怀晏转身离去。红菱安慰了身后的弟子几句,随后跟上,与袁良擦肩而过时,见他展开手掌来,手心被他掐得血肉翻开,她眼皮猛一跳。 “盟主犯病后便是如此性情,还请袁左使不要见怪。” 袁良看了她一眼,红菱敏锐地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袁良无话,红菱也没再多过问些什么。 她随周怀晏入了书房,周怀晏还未就寝,手里捏着潍城的地图,细长的指尖抠破了纸面。 他见红菱,便招手唤她近前,指头沾了一些墨,在地图上圈点起来。 他道:“届时潍城沿途的水军会被我安排好的弟子拿下,我从上游放船下去,堆古由这里进入,沿水路划船上来,一路畅通无阻。” 他仰起头,澄明烛火照耀下,眸光纯净无比:“红菱,我就快要赢了,三日后他攻下潍城,再取京都,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张开双臂,笑着对她道:“我太累了,但我很快便可以歇息了,是不是?” 红菱眼眶一酸,她忍不住道:“还望盟主多加保重身体才是。” 周怀晏拉她过来,抱住了她,一张俊秀的脸埋在她的怀里。 许久后周怀晏突然道:“我不是叛国贼,是他们容不下我,我有苦衷的。” 红菱也沉默许久,她伸手抚着他柔软的发顶,还是选择了纵容。 “盟主,选择好了的事情,只管放手去做吧。” 她说罢,心头空落落的,也不知是违背还是顺从了心意,又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 她知道他劣迹斑斑,罪恶滔天,她亦知道她是共犯。 与之沉沦,前路不明,或是尸山火海,或是阿鼻地狱。 周怀晏心满意足枕靠在她怀中,被她哄着睡过去。 那个与叶璟明形貌相仿的男子听见声响,从门外探过一只脑袋,见她侧目过来,又飞快缩回了身去。 红菱嗤之以鼻。燕菁能给他的不过是畸形的,自私的爱,又何足为道。 她为他掩上被角,轻轻握着他的手时,是这样想的。 燕菁到了地方,连着三四日被周怀晏冷落,遭旁人冷眼,但也乐得自在,他想好了,只等周怀晏把船放下去,不必等普鲁人攻来,他就趁机偷偷跑路。 周怀晏那会儿肯定忙得很,顾不上他,他才不去管哪边输哪边赢,撒开脚丫子跑就是了,况且他还偷偷攒了好大一笔钱,前几日埋在江边年轮最大的榕树桩子下边,他省着点花,能在小地方买下好大一所宅子。 他乐滋滋想着,掰着指头计算,突然想m.xIAPE.coM